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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晓梦 第325节

  婆子应声而去。

  陈斯远闷在书房里写了半晌书,眼见辰时过半,想起当日二姐儿、尤氏一并玉体横陈的模样,心下哪里还忍得住?当即拾掇齐整,推说商议营生的事儿,便往能仁寺左近的新宅而去。

  却说刻下新宅后楼里,尤氏、尤二姐姊妹两个相对而坐。尤三姐这日一早儿又往窦寡妇处去了,尤氏昨儿个扑了个空,后来贾珍又说与贾赦计较了一桩好营生,尤氏顿时推说原本与二姐儿说好了,这临时反悔,总要前来说一声儿。

  她生怕撞见尤三姐,到得地方眼见只尤二姐来迎,顿时心下舒了口气。

  姊妹两个一并到了后楼,有的没的说了一通,眼见尤氏愈发心不在焉,那尤二姐便掩口笑道:“大姐何必这般作态?你心下想的什么,我还不知?”

  尤氏顿时赧然不语。他本就心慕陈斯远风流俊雅,又前后两回与其缱绻,心下不禁愈发情思转炽。

  正此三春,柳舒花放,燕语喃喃,文禽两两。偏她好似守活寡一般,又岂能不动心思?

  且这女子私回情郎,本就是头一回战战兢兢,第二回心下难安,待来往的多了便愈发大胆。

  宁国府里贾珍愈发恣意,哪里会理会尤氏如何?尤氏先前只存心报复,如今却说不清报复有几分,爱慕陈斯远又有几分了。

  只是每日夜里辗转反侧,叹自个儿寡鹄孤鸾、红颜命薄,感自个儿愁悉难遗、长夜怎眠,眼见枕剩衾单,便愈发对陈斯远念念不忘。

  尤二姐便笑道:“大姐恁地不爽利,我早就应承了,还能拿捏大姐不成?”

  当下果然唤了小丫鬟夏竹来,打发其往荣国府后门去请陈斯远。

  过得半晌,夏竹来回,说陈斯远发了话,只道得空便来。

  尤氏尚且不知陈斯远来不来,那尤二姐却笃定老爷今日定来。因是撇下尤氏,紧忙往前头张罗酒菜。

  尤氏独自留在房里,一颗心怦然作乱,时坐时站,又禁不住隔窗往外观量。

  待辰时过得大半,前头忽而喧嚷一番,尤氏便知定是陈斯远来了。

  果然,须臾便有小丫鬟夏竹来请尤氏。尤氏忐忑着到得前头,偷眼瞥了眼气定神闲的陈斯远,便有尤二姐笑道:“大姐有事儿来寻老爷,昨儿个便扑了个空……起且下去催着席面儿,老爷与大姐先说着话儿。”

  陈斯远含糊应了一声,也不等尤氏开口,那尤二姐便飘然而去。

  内中只余下二人,偏这会子尤氏又没了言语。

  陈斯远心下玩味,观量着闷头不语的尤氏,道:“你寻我有事儿?”

  尤氏抬头仓促与其对视了眼,又赶忙垂下螓首来,低声道:“是……昨儿他催着我来,求远兄弟放一些股子。到了下晌赦大叔来了一遭,他又变了。说是另有发财的门路。我,我怕他们坏了你的好事,这才特意来相告。”

  “嗯,多谢你了。”

  寥寥两三句,二人又没了话儿。尤氏咬着下唇,心下自知,面前之人只怕瞧不上自个儿。自个儿本就是有夫之妇,母亲先是做下那等没起子的事儿,转头又下了药逼着他……是了,莫说是他了,换个寻常人也瞧不上自个儿吧?

  尤氏心下酸楚,吸了吸鼻子,想起这几日闲暇时书就的诗笺,探手往袖笼里找寻,谁知一时哆嗦,那纸笺竟掉落了下来。

  她正茫然之际,陈斯远已然弯腰俯身拾起。眼见那纸笺叠成了方胜,又见尤氏垂着螓首不言语,他便铺展开来,却见内中写了一首诗:

  春光先到艳阳天,闺阁慵心绣绵鸳;

  徙移栏杆情醉处,桃花含笑柳含烟。

  陈斯远又非吴下阿蒙,又岂会看不出内中红杏出墙之意?

  他抬眼观量,便见尤氏今儿个一身雪青底子莲纹刺绣镶领肉粉色印花绸面对襟披风,内衬白色交领袄子,下着松花色马面裙。头簪金钗,鬓贴宫花。眉眼低垂,却禁不住偷眼往这边厢打量;双手绞着帕子,一对绣花锦鞋贴在一处,又不安地来回挪动。

  陈斯远又不是什么道德君子,这头一回还能说自个儿不知情,后一回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既然应承了尤氏,总要言而有信。

  他往外扫量一眼,守在门前的夏竹顿时一惊,紧忙咬着下唇将房门关了。陈斯远起身挪步到得尤氏身前,探手捏了其下颌。

  那尤氏浑身颤栗,略略对视便禁不住低呼了一声儿‘远兄弟’。

  陈斯远也不言语,俯身噙了丹唇,一手勾住尤氏脖颈,一手肆意揉捏身前萤柔,那尤氏顿时哼哼有声回应起来。

  少一时,陈斯远径直将尤氏打横抱起,直奔西梢间卧房而去。

  那小丫鬟夏竹守在门前,听得内中隐隐作响,顿时面红耳赤。待尤二姐回转,夏竹只唤了声儿‘姑娘’便说不出话儿来。

  尤二姐眉眼往内中一挑,夏竹紧忙点头连连。尤二姐便嗤笑一声儿,嘱咐道:“仔细守着门。”

  待夏竹点头应下,她方才推门而入。

  尤二姐进得内中,打了帘栊偷眼观量,便见琼室盈盈,床榻上两下如漆胶相粘,不过一刻那尤氏便魂消体软,软麻不能抵挡。

  尤二姐自个儿瞧了个心痒难熬,干脆寻了个空隙也往西梢间而去。内中旖旎风光,自不多提……

  ……………………………………………………

  倏忽几日,陈斯远果然转了两成膠乳股子给户部,作价三万两。银钱甫一到手,陈斯远便先行来寻李纨——至于薛姨妈那一万两,陈斯远不急着还,他自个儿手头总要留些银钱以备万一。

  因这日李纨要给三个小姑子上课,陈斯远便赶着申时方才出门。谁知才出来,便在园子里撞见了四下游逛的小丫鬟芸香。

  芸香顿时一怔,大抵有股子员工摸鱼撞见老板巡视的既视感。

  芸香眼珠乱转一番,赶忙迎上来低声道:“大爷大爷,近来不知怎么了,四下都在说大老爷有意将二姑娘许配给大爷呢。”

  陈斯远玩味道:“就这?”

  这荣国府就好似四下漏风的破房子,有点什么大事小情,转头一准儿传扬得人尽皆知。那日邢夫人又不曾遮掩行迹,当着几个丫鬟的面儿说了此事,转头可不就传得沸沸扬扬?

  芸香眨眨眼,赶忙又道:“是了,今儿个是王家淑人生儿,一早儿太太带着宝二爷往王家祝寿去了。旁的……旁的……我再去打探?”

  陈斯远心下暗乐,摆摆手便将如释重负的芸香打发了去。

  当下负手而行,才转过沁芳桥,耳听得挂风之声袭来。若换在去岁,说不得陈斯远还反应不过来。许是长了年岁,加之这半年习练桩功不辍,是以陈斯远本能一偏头。

  便觉一物贴着脸面嗖的一声飞过去,定睛观量才瞧清楚,敢情竟是一枚小巧羽箭。

  陈斯远悚然而惊,循羽箭射来的方向瞧过去,只见那翠嶂假山上,有一单弱身形提了弓箭正惶惶不安。

  “远叔?这,侄儿该死,本想射鸟雀,谁知竟险些伤了远叔!”

  那贾兰急切间便要跃下。他才多大?陈斯远吓得赶忙探手道:“且住!你慢慢下来,千万别往下跳。”

  贾兰乖顺应下,这才慢腾腾自假山上挪腾下来。

  陈斯远已然凑近,那贾兰丢了弓箭作揖道:“远叔,都怪我——”

  陈斯远摆手道:“不过是无心之失,当不得什么。只是这园子里人来人往的,可不好胡闹捣鼓弓弩。”

  贾兰讪讪道:“也是妈妈见我单弱,这才求了二婶子,自库房里寻了个弓箭来……往后再不敢了,回头儿我寻个僻静地方立个靶子,自个儿耍顽就是了。”

  陈斯远笑着应下,转而又道:“是了,你母亲可回稻香村了?”

  那贾兰悚然抬头,惊愕道:“这……我都道恼了,远叔何必告到母亲跟前儿?”

  陈斯远哭笑不得,道:“乱说,我是寻你母亲还债。”

  贾兰这才释然一叹,讪笑道:“还当远叔小肚鸡肠,要去告我状呢。”

  当下贾兰提了弓箭引着陈斯远往稻香村而去。须臾光景,那稻香村便近在眼前,陈斯远便见四下业已开垦种植,芦雪庵半边分作四块田,一处应景也似栽了水稻,余下的则种了果蔬。

  原本蹦蹦跳跳的贾兰,甫一到得稻香村左近,立刻规规矩矩起来。入得内中方才叫道:“母亲,远叔来了!”

  俄尔,便有李纨布衣荆钗来迎,腰间还系了围裙。许是才担水浇过田,刻下李纨素面朝天,面上晒得红扑扑一片,一双桃花眼多了几分灵动,瞧着倒是比过往那等枯槁死灰多了几分活气儿。

  瞥见陈斯远,李纨一边厢擦着鬓角汗珠,一边厢笑道:“远兄弟来了?”

  陈斯远拱手作礼,心下不禁思量着,许是过往是太过清闲了,这操持起农活来,李纨反倒多了些生气?

  当下李纨将陈斯远让进内中,待落座后又有碧月上了香茗,陈斯远递过去一个眼神儿,李纨方才将两个丫鬟打发了下去。

  内中只余下三人,陈斯远便从袖笼里掏出一叠庄票来,恭恭敬敬双手递过去道:“如数奉还,还请珠大嫂子点算清楚。”

  李纨纳罕着应下,接过来道:“早听闻远兄弟这营生妥帖了,不想这才几日,远兄弟便来还钱。”

  陈斯远笑道:“得户部看中,我让渡了两成股子,正好凑足了三万两。”

  李纨蹙眉道:“那远兄弟手头还有余钱?这操持营生,可万万短不得活钱。”

  陈斯远笑着颔首道:“大嫂子说的是,我手头还留了不少银钱。”

  李纨这才开始点算。俄尔,待点算清楚,李纨便寻了匣子藏好,这才蹙眉回转,思量着与陈斯远道:“这,原本兰儿在远兄弟处读书,这几日瞧着颇有进益,本就是劳烦远兄弟了。奈何事到临头,我如今另有一事相求。”

  “哦?大嫂子请说,力所能及,我定当援手。”

  “是这般——”李纨便将兄长李崇明不日要来讨要金刚经的事儿说了出来。

  陈斯远听得蹙眉不已,待其说过紧忙仔细问询了一番,这才略略舒展了眉头。

  看样子是李守中自知李崇明眼高手低,连谨守门户都做不到,这才将金刚经寻了由头送来京师李纨处?

  也是,那金刚经真迹可谓国宝,若藏得紧实也就罢了,但凡露出蛛丝马迹来,定会引得有心人蜂拥而至。那李崇明如今不过是个捐监,待李守中一过世,哪里还受得住这般国宝?

  有良心的,拿了其错漏逼着其交出来,没良心的巧取豪夺,蓄意栽赃将其投入大牢,到时想要什么还不是由着人家说了算?

  偏生这李崇明是个官儿迷,一心想以金刚经为进身之阶。待听闻金刚经送来了京师,更是不顾李守中反对,偷偷摸摸往京师来讨要。

  且李纨为继室所生,与李崇明本就不是一个母亲,兄妹二人又能有多少情谊?说不得登门之日,便是闹翻之时啊。

  如今荣国府亏空愈甚,挪用了黛玉家产不说,连带还借了薛家的银钱。若听闻李纨手中有这般多银钱,那王夫人、大老爷又岂会不动心?

  贾赦那货不提也罢,简直钻进钱眼儿了。婚书甫一敲定便急吼吼将黛玉余下不多的家产尽数搬去了东跨院,若得知李纨有七万两银钱,难保其不会动歪心思;至于王夫人……她本就因着贾珠早夭迁怒李纨,连贾兰都不怎么待见。说不得听闻此事,也会生出害死这对儿母子,将银钱占为己有之心啊!

  至于会不会得罪了李守中……一个革退的国子监祭酒,便是得罪了又能如何?事急从权,李家的报复还不知何时来呢,总要先紧着眼前的难关再说旁的。

  陈斯远思量分明,便道:“此事突然,我这一时间也没主意。算脚程总要几日光景,待我拿定了主意再来寻大嫂子计较?”

  李纨咬牙应下,待陈斯远起身告辞,这才与贾兰一道儿将其礼送出稻香村。

  陈斯远一路蹙眉思量着回返清堂茅舍,左思右想一直没主意。想得心下烦闷,干脆寻了书稿往园子里游逛。谁知情急出错,拿的不是如今正在写的列国文稿,而是早年在扬州时胡乱写的话本子。

  他出得清堂茅舍,过了沁芳闸桥,又过了凹晶溪馆,不知不觉便到了山坡后。见桃林边有一方巨石可供人坐卧,干脆撩开衣袍坐了下来。

  思量间一阵清风袭来,便有桃花飘落,直落得个满头满脸。陈斯远因想着破局之法,一时也没反应,只攥着书册闷头思量。

  忽而有人背后说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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