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王业不偏安 第112节
“好,请龙骧中郎率一千虎贲郎下塬,先于塬下观望一二。
“若是董侍中有不敌之势,而邓扬武与宗中郎将部曲仍不能回援,再寻机切入。”
“唯!”赵广领命离去。
亭下众臣看着赵广离去的背影,一个个已是愕然无比。
塬上仅有三千守军,赵广带走一千,就剩两千!
更要命的是,赵广一走,万一塬下没能防住魏军,让魏军堵了路,塬上就没有人能够指挥了!
郭攸之忧心忡忡,想要劝阻:
“陛下,此刻俨然未至最后关头,如何能差遣龙骧中郎下塬?
“魏寇人多势众,若是趁机堵住上塬通道,隔绝塬上塬下联系,不知谁还能指挥塬上守军抗敌?!”
刘禅端坐北望,目不斜视:
“郭侍中毋须忧虑,朕不是命龙骧中郎在塬下观望吗?
“朕在此处,董侍中与龙骧中郎便是拼了性命,也不可能任魏寇堵住上塬通道。
“若真被堵住,朕这天子亲自擐甲持戈,去为诸卿守塬便是,诸卿无须惊慌。”
亭下众臣闻听天子此言,一个个相顾失色,呆若木鸡。
还是侍郎陈祗率先反应过来,顿时振袖扬声:
“汉家臣子鹄立亭下,岂有天子在前披坚执锐、躬蹈矢石,为我等臣子护卫之理?!
“臣陈祗虽智力驽钝,愿为陛下前驱,敢为陛下死命!”
闻听陈祗此言,不少人没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但也有不少人叹服其人反应之速,赶忙跟上。
一时之间,亭下诸如“敢为陛下效死”之类的声音不绝于耳。
刘禅却是无动于衷,依旧北望。
如今大局已定,哪还有可能让魏军冲上塬来?
唯一的不确定,就是邓芝、宗预率精锐之师回到渭南后,到底能不能多斩几个魏人的首级罢了。
毕竟魏军虽人多势众,可一夜奔袭,必然疲惫不堪,不可能还有多少战斗力。
之所以还要前来,不过是以为大汉的主力因浮桥被烧,无法回援渭南罢了。
眼下汉军以逸待劳,士气空前,差点就要成骄兵了,只要不犯什么低级错误,轻易不可能被魏军攻破。
很快,龙骧中郎赵广率领一千虎贲到达塬底,开始观望。
而董允率领的四千守寨将士,很快也依托工事跟西面魏军接战。
斜水以东,魏军用来运粮的漕船只已然靠岸。
不断有魏军士卒登上先前汉军与曹真大战那片斜水战场,距斜水仍有七八里,暂时无忧。
“陛下,渭北营寨起火了!”已经靠到刘禅身侧的陈祗惊道。
刘禅侧首望去,只见方才冲出营寨追亡逐北的大汉将士,此刻已安然重返营寨。
营寨三面起火,北围火势尤强,自不必言,以此阻敌击敌,保护将士安然退回渭南罢了。
这确实是计划的一环。
突然,刘禅瞳孔一缩,眼角余光瞥见渭北汉寨更东北的地方,那座由毌丘俭、令狐愚、吕昭等人负责的曹军营寨也起火了!
微微扭头,眯着眼用力看,那一团团在荒野上奔跑的火光,不是所谓的火牛还是什么?!
“安国这是要做什么?”刘禅言罢往身侧一看,才反应过来赵广已经下塬去了,一时又沉默下来。
然而片刻后陡然一惊。
只见极目处的荒野上,关兴那千余骑竟是没有跟随火牛向南袭击曹军营寨,反是突然往奔西北,朝匈奴所在去了!
这是…真要去擒王?
第77章 滚下马来!
“到底怎么回事?!”
“到底怎么回事?!”
“究竟有多少汉人?!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狼头牙帐外,匈奴左贤王刘豹口中连连发问,脸上惊骇失色,彻底不能自制。
到了此刻,整片营地已是完全乱作一团,烟火大作,战马奔逸,人吼马嘶之声不绝于耳。
而就在他眼前百余步外,披着血风肉雨的汉军甲士,宛若一头头熊罴虎狼张牙舞爪,在一顶又一顶帐篷之间纵横,砍杀,纵火。
根本不知到底有多少人,根本不知到底从何处来,根本不知到底该如何抵抗。
大乱方起之时,便有人用匈奴语大喊“汉军神兵天降!”“快逃!”之类的话,动摇军心,制造骚乱。
紧接着便是营帐不断火起,战马四散奔逸。
营地大乱,指挥系统瞬间瘫痪,能供他指使的只有两百亲兵,可接连派出几十名去组织部曲,又派一百多名去抗敌,却是毫无用处。
汉军穿插在一顶顶帐篷之间,营地根本无法跑马,无法提速的轻骑在汉军面前完全不堪一击。
刘豹赫然望见,面对汉军区区十余甲士组成的一个小阵,他那百余亲兵冲上去直接无可奈何。
尚未接战便被劲弩射死数人,接战后又是倾刻倒毙十余,其后那百余亲兵便一哄而散,至少一半人没选择回他身边。
派去东面组织部曲的亲兵,好不容易带着百余号人上前杀敌,结果又是顶不住片刻便作鸟兽散。
“贤王!汉军穿的全他娘的是重铠!就是站在那里不动,咱们也破不了他的防啊!”
一名身上挂着弩矢的当户哭嚎着冲到刘豹跟前,总算是给刘豹带来了一点有用的信息。
刘豹一时无法接受,揪住那名当户的衣领就是一拎:“重铠?汉军到底是怎么到这里的?!他们不是去东面了吗?!”
那当户也是无辜:“贤王,你都不知,俺又如何知晓!”
刘豹气急松手。
再次望向百余步外,只见汉军甲士仍穿行在一顶顶帐篷之间,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负责把守岐山的人呢?!负责把守西面南面的人呢?!他们怎么把汉军放进来的?!”
刘豹没那么蠢,虽知晓汉军都在东面,却也同样派了少部分斥候侦查其余三个方向。
甚至汉军千余骑东奔那日,他还派了两百余骑到岐山山口附近,侦查探视,并一直留人在岐山山口巡查。
就是防止又有汉骑从安定出发,穿越岐山南下。
一名骨都侯勒马驰来:“贤王,汉军好像只有五六十人!”
“五六十人?!”刘豹霎时满脸不可思议,简直闻所未闻,“你没看错?!”
“区区五六十人,他怎敢来袭我匈族王帐?!”
刘豹只觉得自己受了侮辱,骤然间须发皆张,怒不可遏。
“把我的马牵来,命所有人能上马的立刻上马,暂时不要再与他们接战,把他们给我围起来!”
刘豹还是保持了些许理智,汉军穿着重铠,以己之短击敌之长的蠢事他不可能去做。
“是!”那名骨都侯领命离去,准备去给贤王把马牵来。
刘豹咬牙切齿,再次朝西望去,然而就在此时,他目之所及处那十几人组成的汉军小队,突然朝他杀来,似乎发现了他!
刘豹一下惊愕,其后拔腿便跑!
“那是不是刘豹?!”杨条之子杨素此时也如关兴一般一直在寻找王帐。
匈奴营帐设置成多重圆形,按照常理,王帐应就在圆心,可当他们杀到圆心所在,却并未发现所谓的狼头王帐。
此刻远远见到一人衣着华丽,不与寻常匈奴相同,又在逃窜,杨素骤然一喜。
不远处的关兴听见杨素的声音,顿时循声一望,又顺着其人枪指方向再望,果然见到一人衣着鲜亮华丽,必是大人物无疑!
“贤王大人为何要抛弃大伙独自逃亡?!”关兴突然飙出一句九分标准的匈奴语,赫然是那日魏兴重复千百遍那句。
他的声音嘹亮粗犷,然而那衣着鲜亮之人却是片刻未曾停留,脚步如飞。
可与此同时,远近所有匈奴人的目光都朝东望去,最后又都定格在那鲜亮之人身上。
见其人竟真在逃窜,于是瞬间变得更加慌乱。
“就是他!穿白色锦袍的人是刘豹!”关兴一边高声大呼,一边踏着重重的脚步朝那疑似刘豹之人奔去。
周围几十名虎贲与羌勇听到关兴声音后全部围了过来,其后又全部向那白色锦袍之人杀去。
刘豹不敢回头,一边慌乱地朝战马所在奔逃,一边依托帐篷藏住身形后趁机脱下锦袍。
然而又听见一声大吼。
“那戴狼头帽穿虎皮靴的就是刘豹!”
刘豹冷汗已经冒了出来,可偏偏此刻也没时间让他脱靴了,他只能丢下狼头帽继续狂奔,任由后面的汉军甲士来追。
没办法,除了最后十几名亲兵仍在他身后,根本就无人替他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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