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王业不偏安 第38节
这场战役暂停片刻。
两三百米长的木桥上,面无人色的冯破虏在亲卫的搀扶下,一瘸一拐,踉踉跄跄向金吾纛旓走来。
刘禅弃了护卫,缓缓穿越身前结阵的将士,走到桥头,最后一把将这位已经被凝固的黑血挂成血人的虎将搀住。
然而早早就准备好的台词,在这一刻却不知为何忘个精光。
他只能沉默地搀着。
…
…
斜水东岸。
曹真率领着亲军赶至。
对岸的汉军此刻已经严阵以待。
此时冲过去,显然是不智之举。
他抬头看向耸立在汉军背后那座五丈塬,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全军结阵!准备过河!”
命令很快传达下去。
那名叫作来义的降将此刻与军师杜袭一齐来到了他身边。
曹真目光并不友好地看向来义:
“来校尉,你可知道伪帝有何谋划?是不是佯败,想诈我过河?”
来义顿时摇头:“禀大将军,降臣不知!”
曹真一脸怀疑:“连你一个校尉都不知?”
对面汉军就两万多人,校尉已经是主帅以下的第一序列。
刘禅要是有什么谋划,虽然不会告诉小卒,但一个校尉都不知道,显然有些不可信。
来义看出了曹真眼中的怀疑,赶忙解释:
“禀大将军,臣确实不知,伪帝只说,丞相…葛贼已有破敌之策,让我们只须奋力作战,则此战必胜。
“但具体是何谋划,无人知晓。”
曹真听到此处,看了眼杜袭。
那降将来义又道:
“大将军,事实上,我们大部分人都觉得…这是伪帝的托词。
“葛贼向来稳重谨慎,绝非诈败出奇的弄险之人。
“我们这些人私底下都说,伪帝大概是想趁葛贼出兵陇右,无人挟制于他的大好时机,到前线赚军功揽威望来的,以求能将伪汉权柄从葛贼手中夺回。”
曹真对此不置可否。
然而片刻后,来义眼睛一亮:
“对了大将军,伪帝来军营的前几日,贼帅赵云有一次从营外回来,脸色很差,发了一通脾气,谁也不敢靠近。
“刚开始我们不知道是何原因,但是过了几日,伪帝便大张旗鼓到军营了。
“我们便猜,应是贼帅赵云与伪帝有过争执。”
曹真略一诧异,看向军师杜袭。
杜袭沉吟片刻,回应道:
“大将军,仆以为,这大概也是伪帝故意演给我们看的吧?”
曹真思虑片刻后却扯起嘴角笑了笑,摇了摇头:
“我以为倒未必。”
杜袭投来询问的眼神。
曹真扭头看向斜水对岸那面金吾纛旓,思虑片刻后缓缓道:
“我以为,军师之前说的不错。
“那伪帝大张旗鼓来此,确实是在效仿董卓。
“而明明不敌于我,却仍要负隅顽抗,与我们有今日一战,大概也确实如军师所言,不过欲效韩信,引斜水来击我半渡。
“但,这或许便是那赵子龙与他有所争辩的原因了。”
说着,曹真冷笑一下:
“不过是看了两篇兵书奇计,便自以为能够左右一场战役的胜负,岂不可笑?
“我若是那赵子龙,听到那伪帝竟然要用将士性命来做赌注,怕也是要恨得以头抢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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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三长两短
杜袭这次却是没有反驳。
赵云老将,同样素以谨重闻名。
听到刘禅准备拿将士性命去弄险,想反对却又因刘禅御驾亲征而不能反对,
担忧自己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胸中难免郁愤难申,生一顿闷气,确也合乎情理。
曹真又问来义:“那你可知,伪帝与赵云可曾派人到上游蓄水?”
叛将来义闻言先是一愣,而后摇头:
“禀大将军,并不知晓。
“那贼帅赵云素来法令严明,自从来到斜水扎营后便下了严令,不得命令,任何人不准擅离各自营寨,否则军法处置。
“便是汲水伐薪之事,也是由他与邓芝派专门的人去处置,再分到各营屯中。
“这既是防止有人逃匿,也是防止有心之人把葛贼的空营疑兵之计泄露出去。”
来义作为一营校尉,自是知晓汉军斜水大营是一座疑兵虚营,所以对于赵云的军令一直没有生疑。
他也确实不知道,赵云与刘禅背地里到底在谋划什么。
此刻听到曹真与他的军师问自己是否知道赵云蓄水,方才恍然醒悟。
原来那日刘禅所说的破敌之策,竟是当年韩信击斩龙且的击敌半渡之策?
事实上,当日刘阿斗对着众校尉说丞相有策破敌,他就觉得是假的,十有八九是刘阿斗自己想来军营瞎胡闹。
这座空营里两万余人,大部分都是老弱,诸葛亮怎么可能会拿这些兵来弄险?
只能是你刘阿斗自作主张。
可你拿什么跟曹军打?
迟早要完!
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与曹军有所沟通,心底也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降,毕竟家小都在蜀中。
直到今日见曹真大军冲来心中惶恐,又听见曹真本人大喊降者不杀,他便不由心动。
在蜀中时,他便整日听自己家那位族叔说刘禅迟早要完,心中早就对蜀汉失望,对大魏向往。
如今机会来了,自己一个校尉要是倒旗而降,对战局影响之大,未必不能在你曹魏获一个封候之位吧?
你曹魏肯定要把我立作榜样,大肆宣扬,好让更多蜀中之人向我学习吧?
想着封候可期,来义想笑。
另一边,曹真上下打量着这名不知道想什么正出神的降将,揣摩着这降将说的话可信与否。
最后看向杜袭:“军师,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杜袭抬头看看天色,道:“应该过了申时了。”
曹真闻言,先是抬眼看向对面那座五丈塬,其后看向渭水,最后才扭头往周围军阵看去。
大魏将士此时已经摆好了阵势,只待他一声令下,便可涉水渡斜。
从军阵规模大约能估计出来,约有两万六七千人。
也就是说,今日之役,伤亡将士不过两千上下。
再看对面的军阵,估计只剩一万五六千了。
伤的、死的、逃的、降的,总共损失了约六七千。
几乎四倍的损失。
看似喜人,实则大亏。
——庞德之子统领的七百虎豹骑近乎全灭。
他心情不能不为之沉重。
既为庞会,也为虎豹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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