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李承乾:请陛下称万岁 第15节
这几人是外官,而东宫三内官是太子家令李怀俨,太子率更令、前太子仆长孙祥。
左侧俱为东宫四品以上官员,但做事的,多是站在右侧队列稍后的五品及以下官员。
……
站在右侧上首的,是弘文馆学士、前太子率更令欧阳询,还有弘文馆学士兼太子崇文馆学士颜师古。
这二人负责教导李承乾的学业。
尤其欧阳询,刚从太子率更令迁任弘文馆学士,之后由太子仆长孙祥升任太子率更令。
两人的身后太子中舍人、太子崇文馆学士萧钧,太子洗马令狐德棻。
他们两个是东宫行政的中坚力量,上传下达,都是他们二人的事情。
萧钧是梁国公萧珣之子,前相、前太子少傅、歧州刺史、宋国公萧瑀的亲侄子。
令狐德棻曾是淮安王李神通的记室参军。
其他太子舍人裴宣机,太子舍人张大象,太子舍人赵弘智,太子舍人虞昶,太子通事舍人高真行,太子通事舍人封言道。
太子千牛卫率贺兰楚石,太子千牛备身秦怀道,太子左卫率郎将刘仁实,太子右勋卫郎将右卫率郎将戴至德。
若从表面上看,每个人都有不俗的来历。
裴宣机是前相裴矩之子。
张大象是前相张公谨的长子。
赵弘智是前陕州刺史赵玄轨之子。
虞昶是前秘书监虞世南之子。
高真行是宰相高士廉的四子。
封言道是前相封德彝之子。
贺兰楚石是侯君集的女婿。
秦怀道是故胡国公秦琼之子。
刘仁实是致仕宰相刘弘基之子。
戴至德是前相戴胄之子。
……
看起来李承乾的东宫人才济济,但仔细一看,就能发现,这些人的父祖多以身故致仕为主,而他们本身都还年轻,能力不显。
甚至于相比于忠诚李承乾,他们更加忠诚于他的父皇太宗皇帝李世民。
所以,李承乾上一世谋反的时候,才会弃他们而不用,用了一个能联系到侯君集的贺兰楚石。
但他又是一个软骨头。
如此而为,焉有不败之理。
然而如今看看,李承乾是真的错了,是大错特错,眼下这些人,是他的父皇为他准备的真正英才。
不说别人,一个封言道,在大唐做了十几个地方的刺史都督而不退,足见治理能力。
还有戴至德,在受李承乾谋反牵连被贬之后,还能在数十年后,一步步的重新爬上来,成为受李治信任的尚书右仆射,甚至画形凌烟阁,能力之强足见非凡。
这些人,除了能力出色以外,他们的真正影响力也是前世眼界狭隘的李承乾看不到的。
很多人虽然父祖亡故,但是人脉关系犹在,从中枢三省六部九寺五监,到地方刺史,参军,县令,他们可以帮李承乾将触角延伸到大唐的每个角落。
只要李承乾不谋反,他们就会认为李承乾这个太子合格,他们所触及到的天下官吏也会认为李承乾这个太子合格。
如此庞大的影响力,他父皇那个极好脸面的人,又怎么可能无故废掉他这个太子。
所以,无错,才是李承乾如今要守的。
只是,李泰会放过他吗?
第17章 说好了不造反了,怎么总是往那边想
“咳!”一声轻咳,打断了李承乾的思路。
坐在主榻上的李承乾顿时回过神,有些抱歉的看向了左侧的于志宁道:“孤与众卿不见久矣,今日再见众卿,孤欣喜万分,都坐。”
李承乾微微抬手,东宫诸臣这才轻轻笑笑,然后到各自的位置坐下。
东宫议事,不像大朝时,群臣肃立,多像是常朝,诸臣在李承乾面前也可以正坐。
当然,各有各的位置,于志宁,张玄素,欧阳询和颜师古等人自不必多说,其他诸太子舍人多坐在更后面的位置,总是记录。
李承乾神色肃然起来,看向左右的于志宁、张玄素和欧阳询、颜师古等人,认真的说道:“从今日起,东宫诸事复常,上午巳时初(9点)开始议事,巳时正(10点)至午时正(12点)听诉,下午未时正(2点)开始授课,申时末歇(5点)。”
“臣等领命。”群臣齐齐拱手。
这是他们往常的行事时间,因为很多时候,李承乾虽然不参加太极殿的常朝,但于志宁,张玄素,孔颖达,李百药,还有欧阳询和颜师古却都是要参加常朝的。
东宫的议事都是在等太极殿常朝结束之后再开始,甚至很多时候,东宫诸事,都要等常朝结束之后,从中书省移交过来。
是的,从中书省移交过来。
李承乾虽然很早就已经开始理事,但很多时候其实都是在学着理政。
中书省将一部分很有标志性的朝政移交到东宫,东宫处理妥当之后,才会移送回中书省,然后由中书省禀奏皇帝执行。
东宫没有真正的处事之权。
东宫真正处于的阶段是在学政,一直到李承乾登基,都是在这个阶段。
当然,皇帝如果信任,那么很多事情都会依照东宫的处置来执行,变相的,东宫有了处理政事的权利。
可如果皇帝不信任,诸事不从东宫而行,那么东宫废太子之意便已经昭然。
太宗皇帝好脸面,虽然宠爱李泰,但在李承乾没有表现出足够被废的原因之前,他是不会直接下场的。
所以,东宫依旧是整个大唐朝堂,数一数二的顶尖势力。
远在魏王府之上。
……
李承乾坐在主榻上,看向东宫诸臣道:“今日在议事之前,孤有三件事要说!”
“请殿下示下。”诸臣齐齐拱手。
李承乾点点头,说道:“首要之事,是吐蕃请婚之事,父皇既然允许东宫介入,那么之后每日,东宫都要派人去礼部,去太常寺问上一声,诸项礼仪,日程,称号,嫁妆诸事,东宫选个人每日去问上一声,诸卿看看,谁去最好。”
“殿下!”于志宁开口,说道:“殿下,依臣看,安平县公以宗正少卿、太子右庶子去诸司询问最为妥当,而且此事宗正寺也是一员,脱不开的,正好也可以随时派人传信。”
李承乾轻轻颔首,看向两鬓斑白,但神色依旧精神的李百药,问道:“安平县公,如何?”
李百药虽然是宗正少卿,但却是赵郡李氏的子弟。
“臣遵命。”李百药肃然拱手,但随即,他就又问道:“敢问殿下,还有其他事情交待与否?”
李承乾略微沉吟,说道:“婚书,三日之前吐蕃请婚,但婚书事关国事,礼部应没那么容易准备妥当,此事亦需宗正寺参与,故而父皇昨日所言王后诸事,需写入婚书。至于子嗣事,另以副本,请吐蕃国主于贞观二十二年,携王后和王子前来长安恭贺!”
“喏!”李百药面色郑重的拱手。
李承乾昨日在太极殿上所说的关于吐蕃国主子嗣艰难的言论,已经在长安传了开来。
若大唐公主真的嫁入吐蕃而无子嗣,对大唐而言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第二件事。”李承乾抬头,看向群臣说道:“父皇昨日单独召见本宫,言说《括地志》诸事。”
李承乾一句话,东宫群臣全部看了过来。
魏王之所以对东宫有所威胁,一是太子腿脚不利,二是魏王修《括地志》,尽收天下士子之心。
“《括地志》之事另有隐秘,孤不当言语,但父皇有命,令东宫编修《考工志》,以作呼应。”李承乾看向一侧,李安俨从袖中取出一封圣旨递给于志宁,说道:“此事有秘,故而未有明旨之事,但《考工志》编修一切所需,从将作监和少府支取。”
没有明旨,便是秘旨,不用公开宣读。
于志宁接过秘旨,点点头,说道:“《括地志》一切有需,从卫尉寺和光禄寺支取,看样子的确有异。”
殿中群臣不由得点点头,
“啪”的一声,于志宁迅速的合上秘旨,在群臣惊讶的目光中看向李承乾,问道:“殿下所用何人,此事当为何人所知。”
李承乾微微点头,目光看向张玄素说道:“此事,以孤为总领,于詹事总览,张卿协调上下,调用人等。”
“喏!”张玄素肃然拱手。
一侧的于志宁将手里的秘旨递给张玄素,张玄素看了一遍之后,最后小心的合上秘旨,然后对着李承乾说道:“殿下,圣旨到此已经无需他人知晓。”
“好!”李承乾点点头,接过了圣旨。
张玄素看向众人,说道:“《考工志》出自《周礼》,孔司业写个注序吧!”
“喏!”孔颖达点头领命,他是孔子后人,他写的《考工志·序》,能更加多让这本书为儒家士子所接受。
“《考工志》分篇,需调用各方工匠和秘册。”张玄素稍微沉吟,看向太子率更令长孙祥,说道:“以陛下圣旨,长孙率更令携太子手令,往工部,将作监,少府,调用人手听令。”
“喏!”长孙祥沉沉拱手。
长孙祥是长孙无忌的族侄,他出面,诸部调用人手都要给些面子。
李承乾更在意的,也就是这些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