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李承乾:请陛下称万岁 第17节
皇帝封禅礼仪为先,掌握了封禅的礼仪,那么就能在封禅之中占据一席之地,甚至于在千古史记中,亦能明载。
这种事情,哪个臣子能够忽略。
尤其他孔颖达还是孔子后裔,这种事情舍他其谁。
“东宫群臣之中,善通礼仪者,以孔学士,颜师古,还有欧阳学士为先。”于志宁开口,看向李承乾,说道:“诸人都有家人,师长,同窗,或可联系上下左右。”
“可,此事孔卿去办吧。”李承乾看向孔颖达,道:“东宫所请为第二次,说不定还会有第三次,到时孔卿可以以礼仪介入其中。”
“喏!”孔颖达沉沉躬身。
三辞三让。
封禅三辞三让,荆王李元景请封之事,皇帝拒绝,太子请封皇帝或许也还是会拒绝,那么剩下的就是诸多宰相请封之事。
若是孔颖达能够在奏本当中,留下足够引人注意的东西,那么此事就非他莫属了。
看着目光闪烁的孔颖达,李承乾欣喜的笑笑,此事不过是开始而已,日后有的忙。
……
“第二件事。”于志宁神色轻松了下来,正坐在左首之上,然后将一本奏本递给李承乾,道:“数日之前,陛下欲往同州北部冬猎,咸阳县丞刘仁轨上言,秋大稔,民收获者一二,使之供承猎事,治道葺桥,动费一二万功,实妨农事,请停銮舆旬日。
陛下虽未有回覆,但冬猎之事停矣,如今中书移文东宫,欲了结此事。”
“同州北,秋晚冬早,咸阳为渭北东去同州的冲要地点,亦南面有所影响,不伤百姓,此为治国根本,当予以嘉奖。”李承乾轻轻的敲敲桌案,说道:“建议升官一等,以筹以诚……等等,刘仁轨,斩了鲁宁的那个?”
“是!”于志宁笑着点点头,说道:“当年鲁宁任岐州折冲都尉,多有骄纵违法之事,历任陈仓县官都无法制,后刘仁轨调任陈仓县尉,特地告诫鲁宁不得重犯,然鲁宁先是答应,然后仍凶暴蛮横如故,最后被刘仁轨用刑杖打死。”
“一个九品的地方县尉,打死了一个四品掌一千府兵的折冲都尉,诸卿说究竟是鲁宁太无能,还是刘仁轨太有能?”李承乾一声感慨。
“自然刘仁轨有能。”张玄素接口,说道:“陛下知悉此事后,将召入朝廷,一番言语之后,鲁宁法死,而刘仁轨被升咸阳县丞,如今殿下建议升迁一等,那就是县令之位了,起码是正六品的畿县县令。”
“有能之人,如锥立囊中,终将突出,显露头角。”李承乾轻轻笑笑。
之前刚刚召见了后来李治的尚书右仆射戴至德,如今又出来了李治的尚书左仆射刘仁轨,他这个运气啊。
李承乾神色肃然起来,看向于志宁和张玄素说道:“此事行文公正即可,勿要多言多语,东宫如今诸事不宁,不要因为东宫而连累了英才。”
“喏!”于志宁和张玄素同时面色凝重的拱手。
“第三件事。”于志宁再度翻出一本奏折,递给李承乾,说道:“交河道行军大总管、吏部尚书、陈国公侯君集,已率军行沙州,定于十二月初一日入朝。
政事堂按制,欲请太子于金光门代陛下亲迎大军,东宫回复之后,奏请陛下。”
“孤就不去了,孤的腿伤还没有痊愈,不方便于大军之前现身。”李承乾摇头,说道:“此事劳烦长史回文政事堂,然后上奏父皇,此事由魏王代替孤亲迎即可。”
“喏!”于志宁神色肃然,然后又翻出了一本奏本。
……
夜色之下,平康坊。
花灯漫街,人潮汹涌。
东宫太子仆寺寺丞卢护,与三五友人嬉闹着进入了东南翠云楼。
门口,一名穿着普通的行人悄然的闪入了街边的小巷中,目光紧盯着来往的每一个人。
楼上,卢护和友人聊了几句之后,就以如厕的名义离开了房间,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到了楼上的一间包房里。
“怎么回事,突然急匆匆的要相见,有什么事情在老地方留信便是了。”长安县丞崔千看着卢护,忍不住的埋怨了一句,然后将一杯热酒递了过去。
“没时间留信。”卢护稍微喘了口气,将杯里的酒一口饮尽,然后才急促的说道:“太子今日正式理事了,宫散之后,派人从了两匹绢,一盒冬果,一盒膳食给东宫所有官员,我一个人拿不上,太子便派卫士跟着我送到了我家中,但我在出门藏信的时候,却发现有人在暗中跟着我,所以便只能来这里相见。”
“说吧,什么事情。”崔千看着卢护,神色肃然起来。
“太子的腿,可能没断。”卢护一句话低声的说了出来。
第20章 打断他的腿,两条腿
崇教殿,灯火昏暗。
李承乾平静的坐在主榻之上,目光看向门外的整个东宫。
夜色之下,东宫官员除了值守之人,其他人都已经散去。
宫门刚刚落锁,没有圣旨任何人闯不进来。
李安俨快步的从外面走入,同时手握一封密信,来到了崇教殿的门口,拱手道:“殿下,有消息了。”
李承乾松了口气,说道:“说吧,是谁?”
“太子仆寺寺丞,卢护。”李安俨的牙齿顿时咬了起来。
李承乾神色诧异的看向李安俨,问道:“卢护是范阳卢氏的子弟吧,他为何会这么做?”
“卢护的母亲出身荥阳郑氏,他和长安县丞崔千是表兄弟,而崔千的姑姑嫁给了范阳卢氏,不过不是卢护这一支,而是梁国公夫人卢氏的弟弟。”李安俨的神色已经严肃了起来。
李承乾眉头有些皱了起来,他一时间还没有捋清楚这里面的人际关系。
“卢护和崔千是表兄弟,而崔千和梁国公……”李承乾抬头看向李安俨。
“梁国公夫人弟媳的娘家嫂子的侄儿。”李安俨稍微捋清楚了这层关系。
“说到底便是梁国公夫人的族侄,还拐弯抹角的玩了这么多的花样。”李承乾冷漠的抬头,问道:“太子仆寺主太子车马,职似太仆,领厩牧署,太子仆寺丞,从七品下的官秩,很不起眼,但很重要的位置,主管孤的马匹。”
李安俨想要说些什么,毕竟现在什么都还没有调查清楚。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反驳不出来。
因为太子仆寺管的就是太子的马匹。
那日导致太子伤腿的马匹,他们后来察觉到可能有问题的时候,那匹马已经被宰了。
但是那个时候,他们怀疑的,是太子身边的卫士,可太子身边的卫士根本就没有作案的时间。
直到李承乾重新苏醒,才弄清楚了一切。
那就是一个在太子仆寺做手脚,而另一个人则跟在太子的身边做在最后一步。
如今,藏在一起背后的黑手终于被找了出来,那就是梁国公,房玄龄。
但现在,李安俨却根本连房玄龄这三个字都不敢说出来。
那是大唐的尚书左仆射,梁国公。
陪同皇帝从大唐建国,一直到玄武门,再到治理大唐盛世的天下功臣啊!
怎么可能,又为什么?
他还是太子少师啊!
……
李承乾平静的抬头,看着李安俨满脸复杂的神色,他轻轻的冷笑。
房玄龄为什么明明是太子少师,还是站在李泰那一边,原因当然是他的儿子,房遗爱。
房遗爱虽然是房玄龄的次子,但却比其他几个儿子更受房玄龄的宠爱。
甚至是溺爱。
然而房遗爱又是李泰的心腹,爱屋及乌之下,房玄龄自然会偏向李泰。
但,即便是如此,正常情况下也不至于让房玄龄如此针对李承乾,甚至废了他的一条腿。
所以,这里面,肯定还有李承乾不知道的事情。
房遗爱,高阳?
不,高阳明年才会嫁入房府,现在的高阳还是个孩子。
跟辩机甚至都不认识,所以不会是高阳。
那么就是房遗爱自己了。
突然,李承乾猛然间拳头紧握了起来。
他想起了一件事,上一世他被废的时候,从太极宫走出时,恰好看到了李泰和房玄龄。
不过那个时候李泰的眼里已经没有了李承乾,他的脸上满是得意,甚至于他看向房玄龄的目光都带着不屑。
而房玄龄面对这种目光,表现出的,不是平静刚直,而是畏缩躲闪。
就好像,他有什么把柄落在李泰手里一样。
不,不对,房玄龄这种老狐狸怎么可能会有怎么把柄落在李泰的手里。
要知道,他可是大唐的尚书左仆射啊,是‘房谋杜断’里的房谋。
他这种人,怎么可能被李泰抓住机会。
所以,只能是房遗爱。
只能是房遗爱。
……
李承乾神色平静下来,目光看向崇教殿外的黑暗,呼吸逐渐的平静了下来。
房遗爱是李泰的心腹,是李泰谋储的关键人物之一,甚至……
在十年之后,没有被李泰谋储事件牵连的房遗爱,却被人举报谋反,最后被长孙无忌抓住机会,一口气清除。
这里面当然有长孙无忌弄权的事实,但房遗爱谋反,怕也是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