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李承乾:请陛下称万岁 第296节
不过这个家伙还是有些意思的,起码能够抓住太子的话茬就坡下驴。
房玄龄面色平静的对着李钰点头道:“你不是个坏人,本相心中有数。”
“多谢房相。”李钰长松了一口气,然后叩首。
李承乾看到这一幕,转身看向马周说道:“马卿,重新拟写奏本,一会呈送辽东。”
“喏!”马周立刻拱手,然后重新回到桌几之后,开始提笔。
李承乾这才看向李钰,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说清楚吧,父皇那里也是要讲清楚的。”
“是!”李钰叩首,然后说道:“草民前几日去酒肆喝酒,恰好碰到坊正在和一个陌生人谈话,偶尔听了一句,坊正说他有证据能够证明房相谋逆,然后要去房相府中去勒索官位……草民身为陇西李氏族人,义愤之下这才进宫出首。”
群臣看向李钰的眼神中带着无尽的鄙夷。
他就是怕别人先一步勒索有成,所以才出首,不过他图的是皇帝对举告谋逆的赏赐,而不是勒索。
不然,他早就应该提到杨虎了。
只是杨虎究竟是怎么死的?
第285章 房玄龄,司马懿
长榻之上,李承乾看着李钰在马周的奏本上签字画押,然后才让人将他带下去。
等到李钰离开武德殿,李承乾的脸色骤然间冷了下来:“诸位爱卿。”
“殿下!”群臣齐齐拱手,神色凛然。
“诬告宰相谋反,大唐立国三十六载,可还从来没有发生过。”李承乾“砰”的一掌,重重的拍在桌案上,然后冷声喝道:“张绚!”
“臣在!”左千牛卫郎将张绚立刻拱手站出。
“这件事情,还是你继续查,任何人敢于阻碍,孤以监国太子授权于你,可直接抓捕,若有反抗……”李承乾眼神眯了起来。
群臣神色越发的凛然。
“孤没有资格授你先斩后奏之权,但是不管你做了什么,在父皇那里,孤为你据理力争。”李承乾咬牙切齿。
“喏!”张绚肃然拱手,然后退回班列。
李承乾抬头看向群臣,然后说道:“这件事情除了张绚,其他任何人都不许私自调查,敢有调查者,直接罢官免职……宋国公,此事你来监察。”
“喏!”萧瑀立刻站出拱手。
“此事,甚至最好私底下也不要议论,如今马上就要年底了,孤不希望去刻意找某位爱卿的错处,然后将你们罢官免职送入大牢。”李承乾重重的敲敲桌案,说道:“年后就又要为辽东大战做准备,所有人都要专心在此事之上,不要分心。”
“喏!”群臣齐齐拱手。
“好了。”李承乾抬头,松了口气,说道:“关于眼下这件事情,午后公文会以六百里加急送往辽东,诸卿谁有什么要说的,直接写奏本,和孤的奏本,大理寺的奏文,一起送到辽东,让父皇处置……整个长安,孤不要再听到任何此事的声音。”
“喏!”
……
武德殿中,百官已经离开。
李承乾坐在长榻上,面色依旧凝重,但眼底却轻松起来。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官员之口更是如此。
不过这件事情,他们在揣摩幕后究竟是在算计房玄龄,试图搅起纷争之外,李承乾在这件事情当中的表现,平息这件事情用的手段,恐怕也会被他们私下里细细的去研究。
如此,或许能够让他们对李承乾更加认可。
一阵平静的脚步声在殿外响起,李承乾抬头看到了门口的徐安和徐安身后的高士廉。
“不必通报了,舅翁请进!”李承乾摆摆手。
高士廉站在门口躬身,然后才走入殿中,对着李承乾行礼道:“见过殿下!”
“舅翁请坐!”李承乾微微伸手。
高士廉走到一侧跽坐下来,然后才抬头看向李承乾,问道:“殿下,大业坊坊正之死,能查出来吗?”
房玄龄被弹劾的事情,其他人轻易都不能问,但这里面不包括高士廉。
尤其是在他已经猜测到什么的时候。
“不是很难。”李承乾看向高士廉,说道:“杨虎之死,千牛卫禀奏,做的很干净,他们什么证据也没有找到,但是……”
“如何?”高士廉神色严肃起来。
“有人杀了杨虎,也就是说有人到过杨虎的家,那么只需要查昨夜的金吾卫,万年县巡档便可,更甚至那日昨夜就藏在大业坊,今日才离开……不管怎样,都是有办法去查的,怕就怕。”稍微停顿,李承乾摇头说道:“就怕一样也被灭口了。”
杨虎被灭口了,是因为他知道太多。
郑涵被灭口,是因为他关联到了田仁会。
灭口是最容易做的事情。
“所以这件事情想要查清楚,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高士廉直接点破。
“是!”李承乾点点头,说道:“这件事情,很可能需要父皇回京之后再查。”
高士廉松了口气,然后看着李承乾说道:“太子,眼下长安需要安静。”
“舅翁放心,孤明白。”李承乾认真说道:“此事之后,所有人都会警惕起来,那些有心人再想要搅弄事端,就很难了。”
“嗯!”高士廉缓缓点头,这件事情背后究竟是怎么回事,有心人在仔细推算之后,很快就能算出可疑的人选,再从急切性上来算,究竟是谁并不难猜。
“不过舅翁也需要小心,万一大意之下,舅翁被人所趁,孤这里是交待不过父皇去的。”李承乾沉沉低头。
高士廉眉头一皱,随即他点点头,说道:“殿下放心,臣知道该怎么做。”
李承乾放松下来,说道:“父皇东征,长安还是以稳定为主,至于其他的,让父皇回来处置,到时候究竟怎样,就是父皇的事情了。”
高士廉点点头。
眼下这件事情,看起来还没有结束,那不过是在等调查清楚之后,朝中相关人等对于幕后真凶的反击罢了。
但实际上真正的胜负已经告终。
李治愚蠢的一次动作,让群臣的心更加多推向了李承乾。
……
晋王府,后院石亭。
砚台放在了暖壶之上,保证墨汁温热。
面对一片冰湖,李治头戴黑色璞帽,身穿锦衣,披着黑色披风,手下笔走龙蛇,一篇上佳的《兰亭集序》已经成就。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李治没有回头,直接问道:“如何?”
姬家福停步,面色凝重的拱手道:“李钰在武德殿,当众反口,他说自己是误听人言,错怪了房相,太子说不追究他任何责任,并且保证日后不会有任何人会去打扰他。”
“皇兄怕是要做一阵子好人了。”李治抬头看着姬家福轻轻笑笑,说道:“好了,还有什么,你继续说。”
“是!”姬家福拱手,将事情从头到尾细细的说了一遍。
“皇兄好手段啊!”李治感慨一声,说道:“本王早该想到的,不过这也不是坏事,起码能看的出来,房相和皇兄默契很深啊!”
“殿下!”姬家福神色严肃的拱手道:“殿下,此事会不会牵连到长史?”
李治轻轻侧头,问:“动手的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人已经离开了长安!”稍微停顿,姬家福说道:“长史用了两波人,联系的那波人很早就走了,动手的那波人是死士。”
“如果是用死士就好了,可惜死士的身份难说服于人。”李治轻声叹息,他不是没有想过用死士,但是死士有太多的破绽,对于老手来讲,很容易看的出来,
尤其是千牛卫和百骑司。
所以最后韦挺才精挑细选了李钰,没想到最后还是失败了。
姬家福有些焦急的拱手道:“殿下,此事万一联系到长史,那么很容易联系到殿下的。”
李治笑了,摆摆手说道:“你错了,这件事情很难联系到长史身上不说,也很难联系到本王的身上……你觉得长史会出卖本王吗?”
姬家福轻轻一愣。
李治抬头,看向眼前的冰湖,轻声说道:“长史少时,和隐太子关系极佳,后来更是做过隐太子的王府祭酒,太子左卫骠骑、检校左卫率,后来牵连杨文干之事,最后是他保住了隐太子,而他则被流放到了越巂,所以不用担心他会乱说什么。”
“是!”姬家福眼神中有些茫然。
李治这话似乎是在说,他很早就知道了韦挺的算计会失败,而且失败了韦挺也会担下一切。
听着听着,似乎莫名的有股无情的味道。
李治轻轻摇头,说道:“证据,父皇贤明,行事总是需要讲究证据的,当然,他也可以不讲,那样惩罚就不会落在明面上了,但是,本王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日后就看一切怎么发展吧。”
姬家福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他有种跟不上李治思绪的感觉。
李治笑了,看向姬家福说道:“你知道,房相如今已经六十六岁了,但他的身体依旧很好,而相比而言,魏相已经致仕,舅翁,还有萧相身体也不好,而眼下在辽东,入冬以来,舅舅的身体也不是太好,便是父皇……”
姬家福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李治,这些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
李治抬起头,看向头顶的长安天空,轻声说道:“纵观上下历史,有多少宰相,在六七十岁还身体康健,甚至还能处置公文到半夜,有谁呢?”
“司马懿?”姬家福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李治。
李治笑了,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司马懿,以晋代魏的司马懿……房相和司马懿真像啊!”
“像吗?”姬家福不知道李治为什么突然这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