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庆余年到大奉打更人 第479节
“殿下来了,稀客啊。”
自从李长安给浮香梳笼之后,怀庆就再也没有登门过,倒是临安越跑越勤快。
听到李长安说到“稀客”两个字,怀庆心中喜悦。
“近日事忙,有些日子没来跟李先生请教了,听说先生忙于写诗作画,怀庆唐突前来,不知会不会搅扰了先生雅兴。”
李长安笑道,“殿下如此风雅之人,只会蓬荜生辉,增光添彩。”
搞定临安其实一点都不难,用一些诗词话本降维打击,临安公主就芳心难自抑了。
但是对于怀庆,李长安一直心里没底,梳笼浮香的事情是必须让怀庆知道的,他不能给怀庆留下专情人设。
要是那样的话,怀庆真的要招他做驸马可怎么办,李长安一向是个负责任的人,还有很多女人需要李长安拯救呢。
但是怀庆在浮香事件之后就再未登门,李长安就心里有底了。
如果他在怀庆心中只是普通交情,那李长安去不去教坊司,怀庆根本不会太过在意。
但是怀庆现在如此在意,分明就是已经对李长安有了好感。
“本宫刚刚去了趟打更人衙门,明日就是元宵节,正好来看看先生。”
分明就是专程来的,还专门制造了顺道路过的假象,这女人还真是想把自己都骗了。
“多谢殿下挂怀,我最近一直在闭门苦修,当真是物我两忘,心向大道。”
怀庆端庄的笑容背后,不由咬了咬银牙,隔几天就往教坊司跑,你李长安修的是双修大道吧。
李长安浑不在意的说道,“索性皇天不负苦心人,用不了几日,我的道门修为也能突破四品了。”
听到这里,怀庆心中再次感慨李长安的神奇,三门同修,而且都是四品修为,真是能活活气死一大片修炼者。
多少人终其一生,也无法突破五品,更多的修炼者都是下三品到终老。
“先生是奇人,在剑州之时行侠仗义,解民倒悬,在京城之后似乎一直在蛰伏,若想做什么事情,有什么难处本宫可以帮忙。”
这也是怀庆的一个疑惑,李长安在剑州是个侠客,怎么到了京城之后就成了富贵闲人的模样。
李长安站起身来,缓缓说道,“殿下,我在剑州时遇到一老翁,此人一生坎坷,但是位卑忧国,身在微末而胸怀天下。”
“剑州山匪猖獗,老人最终含恨而终,他去世前留下一首诗,不知道殿下想不想看一看。”
怀庆对李长安的过往十分好奇,那可是连打更人也查不到的秘辛,李长安如此郑重的说到这位老者,一定对他影响颇深。
“怀庆愿闻其详。”
李长安走到书桌前,打开一张剑州竹纸,怀庆心中微动,立刻跟着上前。
“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归来倚杖自叹息。
“俄顷风定云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布衾多年冷似铁,娇儿恶卧踏里裂。床头屋漏无干处……”
诗圣杜甫的千古名篇一个一个字出现,李长安写到这里,怀庆感觉胸中仿佛压了千斤重石,看到一位生计艰难的老者,为了生存发出另人窒息的喟叹。
如今的大奉天下,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可怜人。
“愿为先生磨墨。”
怀庆红唇轻动,左手敛起右手衣袖,开始帮李长安磨墨。
所谓红袖添香,不过如此。
“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自经丧乱少睡眠,长夜沾湿何由彻!”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
看到这里,怀庆心中剧震,历经丧乱的老人,却心怀天下,自己住着茅屋,却还在想着天下寒士,这是何等胸怀,又是何等悲苦。
“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看完全诗,怀庆已经眼眶湿润,心情激荡。
“风雨不动安如山,我大奉朝能不能风雨不动安如山……”
怀庆喃喃自语,又想到了求仙问道的父皇,一颗心顿时跌入了谷底。
这样的朝局,又如何风雨不动安如山,大庇天下寒士……
“先生,这首诗能否赠予怀庆?”
怀庆神色怅然,心中郁郁,李长安道,“这首诗,本就是赠予殿下的。”
“江湖侠客只能救人一时,能让天下万民风雨不动安如山的,只能靠庙堂,靠你们姬家皇族。”
“你们若是先天下之忧而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天下何愁不安。”
听到这句话,怀庆顿时抬起眸子,热切的看着李长安。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出口成章,振聋发聩,句句说到她心坎里。
“好一句先天下之忧而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要是让怀庆看西厢记,怀庆一定会嗤之以鼻,直接扔进垃圾桶。
要是让临安看茅屋为秋风所破,临安一定会歪着小脑袋一脸疑惑,茅屋破了,何不住瓦房?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能安定大奉天下的,注定只有怀庆。
怀庆突然觉得,她心里那些小别扭,实在有些小气了。
长公主恭恭敬敬的作揖道,“今日方知先生之志,怀庆受教。”
李长安神色肃穆,坦然接受。
对于心怀天下怀庆,这算得上终极PUA了。
为了你大奉天下,怀庆你就承受吧,别反抗。
第288章 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此时此刻,在怀庆的眼中,李长安的身影无比高大。
刚开始的时候,怀庆是佩服李长安的见识和学识,但是现在,怀庆觉得李长安是她的知己。
既经天纬地,又胸怀天下。
怀庆的目光,从诗词转移到李长安的脸上,目光变得热切起来。
李长安转过脸来,和怀庆四目相对,怀庆顿时将目光挪开,心中一阵悸动。
“殿下,这大奉的天下,迟早要扛在你肩膀上的。”
听到李长安这句话,怀庆突然身子一颤,这话就有些大胆了。
“李先生,本宫只是个女子,女子无才便是德。”
怀庆的声音中隐隐有叹息之意,还有一丝怨气和颓丧。
她争强好胜的源头,其实就是学堂太傅的一句话,女子无才便是德。
但是现在朝中党争不休,大奉天下隐隐有大乱将起之兆,皇帝沉迷修道,她一个女子又能做得了什么。
“呵。”
李长安突然轻笑了一声。
怀庆心头刚刚升起的热血,在这一声轻笑之中,顿时冰凉了下来,她能感觉到到,自己的手脚都在发凉。
“李先生是大儒,也跟那些夫子一样,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
听着怀庆话语中的冰凉,李长安神色如常,“不,我只是笑殿下不坦诚。”
“李某欲和殿下推心置腹,但殿下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殿下满腹经纶,胸怀天下,天下谁人不知长公主是京城第一才女,是女中豪杰。”
怀庆的脸色突然有些涨红,这种脸红不是害羞,而是窘迫。
李长安这么一说,怀庆就觉得刚刚自己的话有些矫情了,竟然将心底的不自信透露了出来。
“你迟迟不愿出嫁,暗中培植朝中亲信,手段气魄不输男子,我来到京城之后,你命魏渊和赵守对我百般拉拢。”
“到了现在,殿下却说自己只是一个女子,是不是还要说自己胸无大志,这话有人信吗?”
“可见,殿下并非和李某诚心以待。”
怀庆抬头,迎上了李长安的灼灼目光,随后立刻撇过脸去,不敢直视。
“先生言重了,本宫若不想和先生坦诚相待,又何必三番五次登门,怀庆的话并非有意试探,却是真的心有所感。”
“怀庆少年义气,争强好胜,也想效仿圣贤开宗立派,作出一番丰功伟绩。奈何女子之身将我牢牢束缚,很难有大作为。”
“我迟迟不愿出嫁,也的确是你说的原因,其实这两年我也想过,若是被磨灭了意气,那就嫁人,不再作无畏的挣扎。”
不知不觉间,怀庆将心中最深处的想法都说了出来,这些想法和谁都没有说过,甚至是半个师父的魏渊。
说出这些话,怀庆突然觉得身心都轻松了很多,手脚也恢复了温热,心境恢复了平和,有一种一吐胸臆的痛快。
怀庆没有看到的是,李长安的嘴角微微一翘。
要打通通往怀庆内心的路,必须先和她成为战友知己,然后才能有进一步发展。
怀庆不是临安,逗一逗哄一哄就芳心大乱。
李长安已经得逞了,怀庆能说出这番话,就已经将李长安当做心中最亲近的人了,说是坦诚相待并不为过。
“殿下不必忧虑,一切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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