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窗十年中秀才,方知此世是神雕 第154节
两日之后,一座雄城的轮廓,已遥遥出现在地平线上。
城郭巍峨,如一头巨兽匍匐在大地之上。
信阳。
黄蓉勒住马缰,望着那高耸的城墙,心头一阵绞痛。
女儿终究还是被带进了蒙古人的地盘。
这信阳城不比寻常州县,城墙高筑,箭楼林立,城头之上,插满了绘着苍狼图腾的蒙古大旗。
一队队蒙古兵卒披坚执锐,往来巡弋。
城门处更是设下重重关卡,往来行人商旅,无一不被翻来覆去地盘查,稍有不妥,便被兵卒拽到一旁。
想如之前那般悄无声息地潜入城中,已是难如登天。
“只能混进去。”黄蓉贝齿轻咬。
叶无忌立马于侧,目光扫过城防,沉声道:“此地向东十里,当有村庄。须得先换一身行头,再做计较。”
黄蓉瞥了他一眼,未发一言,只轻轻一磕马腹,算是允了。
两人在附近寻了一处农家院落。
院门以荆条编成,虚掩着,一名荆钗布裙的妇人正在院中晾晒着打了补丁的衣物,脸上满是风霜之色。
见两个衣衫褴褛的陌生人走近,妇人面上立时现出警惕之色,抄起了手边的捣衣杵。
叶无忌翻身下马,上前一步,抱了抱拳,脸上堆起一副憨厚笑容:“这位大嫂,行个方便。我与浑家本是南阳人氏,去信阳府投奔舅父,不料半道上遇着兵祸,盘缠尽被抢了去,好不容易才捡回两条性命。只是这身打扮,莫说进城,只怕未到跟前就要被当做流民乱棍打出。想向大嫂讨两件干净衣裳换上,待进城寻着亲人,必有重谢。”
黄蓉听他张口便称自己“浑家”,秀眉一蹙,朝叶无忌翻了个白眼。
叶无忌却似背后长了眼睛,只作未见。
那农妇上下打量二人,见男子虽面带风尘,眼神却正,女子更是姿容绝世,只是眉宇间尽是倦色。
二人衣衫上确有破损与淡淡血迹,不似作伪,心中的戒备便去了五六分。
“唉,这世道……兵荒马乱的,哪里还有太平日子。不过你们夫妻二人夫唱妇随,有这样的媳妇,纵然千金也难买啊!你们等着。”妇人叹了口气,放下捣衣杵,转身进了低矮茅屋。
黄蓉听着妇人在那胡说八道气的浑身颤抖,但好在理智告诉她不可冲动。
这才堪堪忍住怒气。
不多时,她拿出两套自家男人和自己穿的粗布衣裤,虽打了几个补丁,却浆洗得干干净净。
“多谢大嫂活命之恩。”
叶无忌连声道谢,手在怀里摸索片刻,掏出一枚色泽温润的羊脂玉佩,不由分说地塞到妇人手里,“此乃家传之物,贴身藏着,贼人没搜到。本不值什么,还请大嫂拿去换几斗米面,也好度日。”
那妇人本待推辞,可一见那玉佩质地非凡,在日光下莹然生光,眼中顿时放出光来,嘴上推辞两下,手却已紧紧攥住,再不松开。
叶无忌与黄蓉分在两间茅屋中换了衣衫。
待黄蓉自屋里出来,叶无忌的目光倏地便直了。
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衣裤,穿在她身上,非但没有半分村妇之气,反倒将那玲珑浮凸的身段勾勒得愈发惊心动魄。
粗陋的衣衫,遮不住胸前惊人的饱满;束腰的布带,更衬出那一把仿佛一掐就要断掉的纤腰。
往下,是浑圆挺翘的弧线,被那粗布裤子紧紧包裹着,竟别有一番引人遐思的野逸风情。
真真是天生的尤物,便是披着麻袋,也遮不住那媚入骨髓的万种风情。
黄蓉被他那带着灼热温度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面上飞起两团红云,却又被她强行压下,换上了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
“叶贤侄的目力,似乎也精进不少,”她声音清寒,如冰珠落玉盘,“连这等粗布衣衫,也能瞧出花来么?”
说罢,她不再看他,转身便朝院外走去,步履间却隐有一丝仓促。
叶无忌嘿然一笑,摸了摸鼻子,快步跟了上去。
二人牵马行至一处密林,将马匹藏好,方才一前一后,朝着信阳城门的方向走去。
行至一处可以俯瞰官道的小坡,二人身形一顿,伏在草丛之后。
只见城门方向忽然一阵骚动,一队蒙古骑兵策马奔出,将一名衣衫褴褛的汉子团团围住,马鞭如雨点般落下。
那汉子被打得皮开肉绽,却死死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就在一名蒙古军官举刀欲砍之际,那汉子在地上翻滚躲避时,左手五指却在尘土中极快地屈伸比划了一下。
那是一个极为隐秘的手势,寻常人看不出端倪,但黄蓉的瞳孔却骤然收缩。
那是丐帮弟子之间,用以示警的最高等级暗号——“十万火急,有内鬼”!
第138章 暗中偷窥
那丐帮弟子左手五指在尘土中划动,其势迅疾,其意惨烈,正是丐帮“十面埋伏”的警讯,黄蓉只瞥了一眼,便看得分明。
她身子倏然僵直,一股寒气自尾闾直窜天灵,手足冰凉。
“十万火急,有内鬼!”
此乃丐帮最高等的示警,非是香主、分舵舵主之流的人物变节,绝不会轻用。
只听“嗤嗤”之声不绝,马鞭裹着劲风,抽在皮肉上发出的闷响,每一鞭落下,都绽开一道血口。
骨头断裂的“喀喇”脆响,隔着数十丈远,依旧清晰可闻。
那名弟子却如铁打的一般,任凭上身血肉模糊,竟死死护住自己划出暗号的左手。
一名蒙古军官狞笑一声,马刀高举,寒光一闪,一刀劈落。
鲜血溅开,一颗头颅滚出数尺,那无头的身子兀自抽搐了两下,方才不动。
“狗鞑子!”叶无忌双目尽赤,右手已然握住了腰间剑柄,只听“呛”的一声,长剑已出鞘寸许。
他身后的黄蓉却闪电伸手,一把攥住了他的衣袖。
叶无忌霍然回头,正对上黄蓉那双布满血丝的眸子。
“进去。”她只说了两个字,声音沙哑,却不容置疑。
丐帮弟子遍布天下,耳目众多,打探情报最是便捷,然损伤亦是惨重无比。
那名弟子以性命传出警讯,若此刻冲动妄为,岂非白白辜负了他一番碧血忠魂。
这等情况,黄蓉早已见得多了。
叶无忌目光扫过城头箭楼,又落在那具残缺不全的尸身上,胸中热血翻涌,终是将那寸许出鞘的剑锋,一分分按了回去。
黄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她本以为这年轻道士不过是个油滑轻浮、明哲保身的江湖客,却未料到他竟也有这般一怒拔剑的血性。
只是这份血性,此刻却须得以理智强压下去。
就在这时,一列长长的商队自官道尽头行来,拉货的骡马不堪重负,车轴发出“吱吱呀呀”的呻吟。
赶车的伙计个个面带风尘,垂头赶路。
“走!”叶无忌当机立断,一拉黄蓉的手腕,二人身形如狸猫滑下小坡。
两人皆是轻功好手,借着灌木丛遮掩,几个起落,已悄无声息地绕到商队末尾。
叶无忌瞅准一个空当,身子一挤,便带着黄蓉插入两名伙计之间。
那二人只觉身侧人影一花,还当是同伴赶路心切,只埋头走着,竟未察觉分毫。
队伍缓缓行至城门下,一名满脸横肉的蒙古军官策马拦住去路,眼神在众人脸上扫过。
商队领头的管事早已满脸堆笑地迎上去,自怀里摸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双手奉上,口中道:“军爷辛苦,些许茶水钱,不成敬意。”
那军官在手中掂了掂,脸上横肉一抖,露出满意之色,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过去!”
叶无忌与黄蓉始终低着头,混在人群中,脚步不疾不徐,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直至双脚踏实城内青石,方才暗松一口气。
一入城内,喧嚣之声扑面而来,街上行人如鲫,看似繁华,细看之下,却能察觉到一股压抑。
人人步履匆匆,眼神躲闪,绝不敢与街上巡弋的蒙古兵丁对视。
二人悄然脱离商队,一连拐过三条僻静小巷。
黄蓉目光锐利,在一处墙角发现了一个新刻的记号,那是一个缺了口的瓦钵,正是丐帮弟子留下的联络暗记。
只是这瓦钵记号旁边,却多了一道浅浅的血痕,自上而下,划破了钵沿。
黄蓉瞳孔骤然收缩。
这是警讯的变种,意为:“此地已为陷阱,速离!”
“信阳分舵……怕是已经落入敌手了。”黄蓉声音透着寒意。
“那便靠我们自己。”叶
二人在城中绕了几圈,寻了一家门脸窄小、梁柱陈旧的小客栈,名曰“迎客来”。
客栈的掌柜是个干瘦老头,正伏在柜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拨着算盘珠子,发出“噼啪”的轻响。
“住店?”老头抬起眼皮,懒洋洋地扫了二人一眼,目光审视。
“一间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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