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获得葵花宝典,切还是不切 第362节
陈十三瞳孔一缩,立刻勒住了缰绳。墨小小也赶紧停了下来。
风行蛊马在他面前显得有些不安,但似乎是感受到了来人身上那股渊深似海的气息,竟不敢发出一丝嘶鸣。
墨小小和朱珠珠在看到魏尘的瞬间,立刻噤声,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恭谨,甚至带着一丝畏惧。
“魏公公。”
陈十三率先翻身下马,对着魏尘躬身行礼。
朱珠珠也连忙从马上跳了下来,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但神情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峻。墨小小更是手脚麻利地滚下马背,站得笔直。
“咱家见过陈大人,二位大人。”魏尘脸上挂着谦卑的微笑,对着三人还了一礼,姿态放得很低。
可无论是陈十三还是墨小小,都不敢有半分托大。
这位可是天人境的老怪物,不小心得罪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知公公在此,有何吩咐?”陈十三问道。
“陛下口谕。”魏尘收敛了笑容,神情变得肃穆,“北境军情,瞬息万变。傅沉舟虽可信,但军中派系林立,恐有掣肘。陛下赐你兵符,准你于北境,便宜行事。”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块巴掌大小,由玄铁打造的虎符,递到陈十三面前。
兵符入手,冰冷沉重。
“便宜行事”这四个字,不是权力,而是一把开了刃的刀。女帝将这把刀柄交到了他的手里,准许他用这把刀去斩断北境那盘乱麻,但刀刃也同样悬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
用好了,是定国安邦的利器。用不好,便是引爆整个北境火药桶的引信,他自己也会粉身碎骨。
“臣,领旨。”陈十三郑重地将兵符收入怀中,声音沉稳。
“咱家就送到这里。”魏尘点了点头,那张谦卑的脸上,又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北境风沙大,几位大人一路辛苦。咱家在宫里备了些新到的好茶,等大人凯旋回京,为您接风洗尘。”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便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画,悄然淡去,消失无踪。
三人再次上马,气氛已然不同。
没有再多废话,陈十三一声低喝,两匹风行蛊马的速度,催动到了极致。
这一次,它们不再是贴地飞掠,而是四蹄之下,真正升腾起肉眼可见的青色气流,整匹马仿佛离地三尺,化作两道穿梭于大地的黑色流光。
日夜兼程。
风行蛊马的耐力仿佛无穷无尽,它们不需要进食,只需要汲取天地间的元气,便能维持高速奔袭。
仅仅一日一夜。
当第二天黄昏,一抹残阳染红天际之时,他们便跨越了万里疆域,抵达了目的地。
一座雄城,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
它就像一头匍匐在天地间的黑色巨兽,无声地蛰伏着。城墙并非砖石结构,而是由一种不知名的黑色金属浇筑而成,高逾百丈,连绵不绝,看不到尽头。
岁月在它身上留下了无数刀劈斧凿的痕迹,斑驳的墙体上,暗红色的印记深浅不一,不知是铁锈,还是干涸了千百年的血迹。
一股混杂着风沙、铁锈与死亡的肃杀之气,如同实质的浪潮,扑面而来,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荒城。
北境和中原之地的一道屏障。
第304章 儒将闭门羹?让你看看什么叫文人风骨
荒城,城下。
一股气味撞入鼻腔,不是纯粹的杀气。
那是铁锈、风沙、烈酒、汗水与死亡的味道,纠缠在一起,凝成看不见的巨手,攥得人胸口发闷。
风行蛊马这种桀骜凶兽,竟也本能地放缓脚步,不安地刨着蹄子,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乖乖……这地方,比咱们巡天鉴的地牢看着还吓人。”墨小小咽了口唾沫,压着嗓子嘀咕。
朱珠珠没说话,只是攥着缰绳的手指用了几分力,视线锐利地扫过城墙上那些模糊的人影。
那些戍边的士卒,个个都像被风沙雕琢过的石像,沉默,坚韧,浑身散发着拒人千里的彪悍。
陈十三勒住马,仰头望着这座黑色的雄城。
他知道,这里的主人是傅沉舟。
一个传说由书生从戎,却在尸山血海里杀出赫赫威名的儒将。
一个爱兵如子,因此与镇远侯赵渊那套“杀戮治军”的理念格格不入,常年不睦的北境孤狼。
女帝说,傅沉舟可信。
信赖,不等于顺从。
尤其,是对他这个手持兵符、年岁尚轻的空降“钦差”。
陈十三心中念头百转,脸上波澜不惊,只给了墨小小一个眼神。
墨小小立刻会意,清了清嗓子,催马向前几步,对着高耸的城门楼子运足了气,扯着嗓子大吼:
“城上的人听着!巡天鉴紫衣巡察使陈十三、朱珠珠,以及……天才工匠师墨小小,奉女帝陛下密令前来公干!速速开门!”
他一时没想好自己该报个什么响亮名头,干脆当场自封了一个。
声音在旷野上回荡,惊起远处几只昏鸦。
陈十三默默抬手,扶住了额头。
丢人丢到荒城来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路山大王在叫门。
城墙上很快有了反应,一名军官探出头,向下看来,眼神充满了审视与警惕。
他看见了三人身上的巡天鉴官服,也看见了那神骏非凡的风行蛊马,没有立刻呵斥,只沉声抛下一句:“稍待,我等需向城主通禀!”
说完,身影便消失在墙垛后。
漫长的等待开始了。
北境的风,硬得像刀子,刮在脸上生疼。
墨小小在城下来回踱步,嘴里碎碎念:“这得等到猴年马月?效率太低了!要是换我设计的机关城门,神念验证,一息就能开……”
朱珠珠倒是安稳。
她靠着自己的蛊马,从随身的小包裹里摸出一块油纸包好的酱牛肉,小口却飞快地吃着,补充体力。
墨小小凑过去,看着朱珠珠脸上没褪干净的红晕,挤眉弄眼地坏笑:“珠珠姐,脸怎么还红着?是不是在三哥怀里太暖和,舍不得下来啊?”
朱珠珠吃东西的动作停住,抬起头,冷冷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让墨小小脖子后面窜起一股凉气。
她没说话,只是举起手里的酱牛肉,对着一个棱角分明的地方,恶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用力地咀嚼。
仿佛那不是牛肉,而是某个多嘴之人的肉。
墨小小识趣地闭上了嘴。
……
与此同时,荒城,城主府。
书房内,檀香袅袅。
傅沉舟坐在书案后,指间捏着的,正是女帝的密信。
他年约五十,面容算不上英俊,却棱角分明,饱经风霜的脸庞上,一双眼睛明亮得惊人,像两颗在黑夜里燃烧的星。
他没穿冰冷的铠甲,只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儒衫,配上那份山岳般沉稳的气度,确实无愧“儒将”之名。
只是此刻,他的眉头紧锁。
陈十三。
这个名字,他不陌生。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此等诗句,他也曾击节赞叹,为京城能出这般少年英才而欣慰。
后来听闻此子在京城屡破奇案,更于法场之上,顶着天人威压,剑斩皇亲,为大周律法守住了公道,为天下人守住了一口气。
傅沉舟镇守边关,最重军纪国法,听闻此事后,曾独自对月,浮三大白,只为敬这个素未谋面的年轻人。
佩服归佩服。
欣赏归欣赏。
战场,不是吟诗作对,不是街头断案。
这里是血与火的磨盘,一步踏错,便是成千上万条人命的代价。
女帝竟派了这么一个毫无沙场经验的年轻人,带着“便宜行事”的皇命来到北境。
在他看来,简直胡闹!
他并非怀疑陈十三的忠诚,只是担心他年轻气盛,仗着皇命在身,对军中事务指手画脚,打乱北境固有的部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