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不求生 第347节

山县有朋好像没有听见桂太郎说的这些话，他瞥了北一辉几眼，对这名据说生活极为清廉，每天都只吃饭团和清水的年轻人十分激赏。浮华的大正时代，就需要一些如此纯粹的青年……作为山县有朋的工具。

田中义一在边上轻抚胡须，微笑说：“战争不可能一直这样打下去……我们的目标是什么？是让中国人吐出青岛，还是打下整个山东省呢？只有确定战争的终点是什么，才能确定这场战争继续以什么样的方针进行下去……阁下，我认为只要山东派遣军在战场上取得小规模的野战胜利，消灭一部分中国军队，就足以挽回陆军声誉。从国际间的局势出发，我也赞成北君的观点，这场战争必须尽快结束，否则我国便不能分享到欧战的战争景气。”

“小规模的胜利……”山县有朋把漆器的茶具重重砸在桌上，“至少要歼灭中国军队一个师，让山东派遣军以此为目标吧，迅速进击，速战速决，你说得对，青岛战争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帝国需要尽快体面地退场。”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光复的第一步

日军广岛第五师团和熊本第六师团都是日军中最为精锐的常备师团之一，由第五师团两个步兵联队组成的大岛混成旅团二十年前曾经过甲午战争，日清首战的牙山之战日军就是以第五师团为主力，第六师团则更是日军绝对的主力部队，从西南战争到甲午和日俄战争，屡立殊功，同样在二十年前，也正是第六师团驰骋在胶东半岛的大地上，攻下威海卫，彻底摧毁了北洋水师的基地。

这两个师团的编制规模都比久留米师团更大，军械装备和兵员的素养也都更好，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经过了崂山湾的惨痛失败以后，日本军人终于收起了对红军极度的鄙夷和蔑视，在战术上开始高度谨慎起来。

第五师团、第六师团的先头部队相继登陆胶东半岛以后，首先就是抓紧时间在莱州至龙口一线构筑防线，那些来自九州岛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的士兵，有着不下于中国军人的艰苦耐劳，很快就修建起大量工事，构成了严密的防御阵地。

一条条军舰在渤海上破开风浪，运载着大量补给品靠岸，胶东半岛北侧的水雷数量本来就比南侧少很多，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也差不多都被日本海军清理干净，日军船队总算能够在旅顺的关东洲和莱州湾之间建立一条稳固的海上补给线了。

成千上万的日军士兵，就像一大群土黄色的蚂蚁开始爬满整个胶东半岛。一道道黄色的箭头指向南方，甚至直插胶济铁路，对红军的防线已经构成严重压力。

目光继续向南，若有观察者拥有这样鸟瞰的视角，就能看到在胶济铁路向南面延展的一侧，数倍于日军的红军战士也正在迅速集结北上。

中国军队的兵力更为庞大，铁道兵紧急修复着道路，装载满重炮的军列一节节驶过，蒸汽的轰鸣声中中国社会党终于将要迎来这场战争最后的考验……

作为前指委员会的代表，华南野战军司令员方声洞、政委陈远琪和前委副参谋长秦汉唐一起乘坐专车抵达青岛。在这片饱受战火摧残的德国式城市前，身为山东人的秦汉唐胸口也洋溢起热烈的情感，眼眶几乎湿润：“青岛……光复啦！”

代表德国胶澳殖民地的华德克总督，还有在青岛防御战中表现突出的冯施佩伯爵和陆军的福尔贝克中校，也都在青岛断壁残垣的硝烟中换上了一身华丽的正装军礼服，上面除了流苏的肩章以外，胸口上也挂满光鲜亮丽的勋章。

若非空气里浓厚的血腥味还未完全散去，这场景险些让方声洞以为自己是来到了某场晚宴的现场。

德军的军乐队也列队在一旁，开始奏起威廉皇帝胜利进行曲的凯乐，华德克总督与方声洞握手以后，就把胶澳总督府的印章、文件，当年和清廷签署的殖民地租借条约，还有青岛中央堡垒炮台的钥匙，都一并转交给了前来接收的三位中方军人。

冯施佩伯爵站在一旁，目睹此景，不胜感慨：“十九世纪的太阳，终究是在青岛落下了……”

秦汉唐摘下红军灰青色的八角军帽，也和福尔贝克中校握手，敬佩道：“中校阁下指挥的青岛防御作战大获成功，阁下的武名已然传遍整个世界，贵国皇帝也盛赞您是德军中一位出类拔萃的战术奇才。德国在华军队转入中立区以后，阁下若有兴趣，还可以在红军中担任顾问职务。”

福尔贝克中校略有些矜持的笑了笑：“这需要柏林方面的命令，恕我个人无法做主。”

华德克总督又说：“德国军队部署在青岛的重装备，从105mm火炮到210mm火炮现在都将全数移交贵军。除此以外，还有青岛守军装备的各类轻武器一万余支，中央堡垒炮台的四门280mm重炮，也都会移交给贵军。”

方声洞“嗯”了一声以后，说：“按照中国政府与德国刚刚签署的保障中立条约，属于德国资本的青岛至济南四百公里铁路，将全部转为中国所有，贵国在胶济铁路上任职的技术职员，我国将会在一个时期内继续按照原有待遇聘用。”

除了胶济线以外，按照中德保障中立条约的规定，德国在山东的许多私人采矿企业以及其他一些诸如自来水厂、电灯厂的企业，也将全部转为中国所有。

这之中相当部分属于某些德国人的私企，他们受到的损失则将由柏林当局予以补偿。

华德克总督本想将身上携带的德国军人佩剑也转交给方声洞，不过这点却被方声洞拒绝了。

“贵国军人进入中立区以后，虽然按照中立规定需要解除一切武装，但我国政府认为贵军军官佩剑属于礼仪性质的物品，不在武装之列，因此总督阁下大可以保留您的佩剑。”

佩剑虽然没有什么用，但却象征着军人的尊严。方声洞允许华德克等人保留佩剑，也算是给德国人留下最后一分面子，而这也不会对中国的利益造成什么负面影响，算是一个顺水人情吧。

德军在青岛转交给中方的武器数量不算多，青岛德军规模毕竟是比较小的，弹药也都在交战过程中使用的七七八八了。但大量德造重炮，还有冯施佩伯爵移交给中方的舰队指挥权，都是一笔极为珍贵的财富。

德国人在山东拥有的各类工矿企业，总资本也有数千万美元的规模。虽然其中很多企业已经遭到日军的严重损毁，但一部分处在山东内陆的德资企业保存状况还比较良好，这笔资产同样价格不菲，对中国来说也称得上是意外之喜。

威廉二世为了拉中国加入同盟国阵营，可以说是费尽苦心，只可惜由于林淮唐的强烈意见，德国人的外交努力只能是水中月镜中花，一厢情愿罢了。

中方完成全部的接收工作以后，华德克、施佩和福尔贝克等人也都坐上了火车，他们与大批德国军人将被运送到更为安全的后方，由中国政府进行妥善安置，直到欧陆战争彻底结束为止。

冯施佩伯爵看着那一队队开进青岛接管城区的中国士兵，还有那成百上千名浑身带伤的德国军人与武装侨民，面带悲戚之色，他强烈预感到白种人在亚洲海岸上随便架起一门大炮便能征服一个国家的“光荣岁月”，终将是一去不复返啦。

从今以后，亚洲将成为中国人、日本人和美国人这些新兴势力竞相征战的地方……

欧罗巴啊欧罗巴，为了塞尔维亚的一颗子弹，数千万、数亿的白种人，真有必要开启那自我毁灭的战争之路吗？

“三位将军，请出发吧！日本人的事情……”秦汉唐微微一笑，“将由我们中国红军来解决！”

第一百一十六章 以攻对攻

在胶东半岛的北面，渤海湾上零落散布着一系列大大小小的岛屿，在明末时这些位于辽东半岛和山东半岛之间的岛屿，曾以东江镇的大名煊赫青史，也是插在关外满洲人背后的一把利剑。

自从林淮唐的《明末农民战争史》、《南明史》二部煌煌大作付梓出版以后，全国上下围绕着袁崇焕和东江镇的问题，也颇引发了很多讨论。还由于袁崇焕是广东人，东江镇总兵毛文龙是浙江人，引起了不少人在籍贯地域上的攻击，最后造成了梁启超褒袁贬毛，章太炎褒毛贬袁的这么一个局面。

舆论界和国学圈子内叫得上名号的人物几乎全都被卷入其中，造成了又一场关于明末历史的大讨论。

不过此时此刻，渤海湾上的这些岛屿却已经成为了日本海军逡巡徘徊的大本营，一条条被冠以“某某丸”名号的日本商船，从旅顺口出发，满载着前线山东派遣军急需的种种军事物资，先在长山岛上囤积起来，之后再一点点运至龙口。

第十八师团在崂山湾的全军覆没，日本国内民意本来是集火攻击陆军，但由于北一辉的出谋划策，陆军的精神首领山县有朋一转攻势成为反战派，成功将民意的怒火引导至了政府和海军身上，山本权兵卫的海军系内阁风雨飘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能垮台，因此海军也终于放下门户之见，几乎是拼了命来保障山东派遣军的后勤了。

大量商船不断靠岸，海军对胶州湾一线的封锁也削弱到了极点，有实力的新锐军舰几乎全部都调至北线战场。如果山东派遣军再出什么问题，到时候山县有朋公爵可就不能再甩锅责难于海军了。

第五师团和第六师团初步完成莱州一线的防御阵地以后，更多独立混成旅团和独立重炮、工兵联队，也陆续上岸，日军数量很快就从三万五千人扩大为了四万余人。

但是龙口虽然有天然良港的地理条件，却未经开发，不过是一处小渔村，莱州则虽有开发建设的历史，但港口的吞吐量也非常小，要供应突然登岸的四万近代化军队还是十分困难。

胶东半岛上进行过近代化建设的港口，只有威海卫、烟台和青岛而已。

威海卫是英国人的租借地，对青岛的攻势又以失败告终，只有中国军队控制的烟台算是一个十分不错的目标。

大本营方面原先也提出过一个山东派遣军从烟台登陆的计划，但红军在烟台也建设有许多岸防炮台，何况经过青岛攻坚作战的失败以后，军部对强袭登陆的攻坚战态度非常保守，所以最终山东派遣军才放弃了直接登陆占领烟台的方案，转而选择了更稳健的莱州登陆方案。

稳健是稳健，缺陷便是莱州湾的吞吐量极小，没有几天时间山东派遣军的后勤状况就开始逼近危险线。

前线红军的攻势也让日本人大吃一惊，中国军队在巩固了胶东半岛中部，特别是胶济铁路沿线的防御以后，在发现日军山东派遣军动作迟缓、始终忙于修筑莱州龙口防线后，便主动对第五师团、第六师团发起了猛烈的炮轰攻击。

红军的炮兵火力之强大，实出人意料！

红军在青岛和崂山湾都缴获了惊人数量的大炮，光复青岛以后，又从德军手上接收了一大批德造重炮，前指委员会得以新编制出了两个临时重炮团和八个临时炮兵营。

最后还是到济南巡视战备情况的林淮唐亲自拍了板，决定立即成立炮兵纵队，同样归前委直属，下辖两个个重榴弹炮团、四个山野炮团和一个重迫击炮团、一个超重炮教导大队，另外还编制有一个战斗工兵营作为辅助。

炮纵集结以后，红军火力倍增，猛烈的炮火不断轰炸日军滩头阵地，甚至是把山东派遣军的炮兵火力都彻底压制住了。

日军没有办法，只能要求海军进一步靠岸，利用舰炮火力支援，才打退了中国军队如此剧烈的狂轰滥炸。

第六师团的熊本兵在日军战史上，是和仙台第二师团并肩被称为日本陆军中最强悍最有战斗力的两支劲旅。当年的西南战争，维新元老西乡隆盛率领萨摩士族掀起大叛乱，以优势兵力把第六师团包围在熊本城中，这一场激战，熊本男儿用他们的鲜血证明了南九州对明治新政府的忠诚，也证明了自战国以来横行天下的岛津隼兵们锋芒丝毫未减。

但在炮纵的密集火力下，南九州的隼武士们也不禁发憷，这就是摧毁了久留米第十八师团的中国革命军吗？！

威力巨大的超重型榴弹炮炮弹砸落在莱州防线附近，超过二百毫米口径乃至于是二百八十毫米口径的巨炮，就算放在欧洲战场都是上得了台面的重武器，日军自己也只有十年前旅顺要塞攻坚时才用过如此级别的陆上重炮。

今天中国军队却好像不要钱似的在打重炮——说是不要钱，那当然就还真是不要钱！毕竟这些重炮全是德国人和日本人免费赞助，并不符合红军军械的统一规格，一次性用完就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绚丽的炮火毫无间断地绽放，莱州和龙口上空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扭曲光线，硝烟弥漫，直到日军那几条准无畏舰开进莱州湾里抛锚进行舰炮火力压制，才重新稳定住了山东派遣军的阵脚。

熊本师团巩固阵地以后，马上就着手对中国军队实施反击。本来按照此前炮战的情况来看，山东派遣军这四万人拥有舰炮火力增援，守住莱州一线当不成问题，但要继续深入胶东半岛内部，一旦失去海军的支援那情况就可能随时变得非常危险起来。

但必须在五天时间内至少歼灭红军一个师，这可是山县有朋公爵的死命令，关系到陆军和长州藩阀势力在国内政坛上的根本地位。

为此，让第五师团、第六师团冒一些风险也是值得的。

议和停战的时间其实已经迫在眉睫，本土那么多反战派都在兴风作浪，难道明治维新以来日本在中国取得的强力支配地位就要在今日告终？

熊本师团的士兵们还没有这么高的觉悟，可是这群岛津武士的后裔只要获得上峰长官的命令，任何情况下都能发起悍不畏死的突击！

“九州男儿，天下无双，正义就在我军，敌中突破——第六师团全线反击！”

日军战线中很快就传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天闹黑卡板载”之声，第六师团的万岁冲锋规模之大、气势之磅礴，也绝非久留米师团可比。

在那条长达数公里的广阔战线上，到处可见黄色蚂蚁似的日本士兵跳出战壕。这群身材矮小的南九州渔民射击技术好得吓人，反击才一开始就很快压制了当面红军，一些跟进破坏红军防御工事的工兵大队也是一样悍不畏死，很多时候就是正面硬顶着红军的机关枪火力冲了上来。

挡在莱州附近的二纵吃了最大的亏，二纵在第一次胶东战役时表现就不佳，这回又让熊本师团的反击几乎打蒙了，张醁村一连收到几十条希望得到增援的请求，但他手上所有的预备队甚至包括自己的警卫营都已经派上前线，哪里还有什么可供调动的后援兵力啊！

远处的枪炮声空前激烈，到处都能听到那群东洋小萝卜“杀嘎嘎”的喊叫声，甚至还压过了红军冲锋号那种锐利尖啸的声音！可想而知，敌人的这一波攻势是多么猛烈，前线的战况又激烈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几座位置关键的山头都差不多被火炮彻底削平，厚厚的尸体摞满沟谷，红军的轻重机枪不停开火，最后都发烫到了无法使用的地步，迫击炮手们更是一口气都敢松懈，拼了命向前线投送火力，但也没能阻止住熊本师团的进击。

日军反击中的一发重炮，正好击中张醁村所处的前线指挥所——他为了挽回二纵战斗不利的恶名，也是下了血本，连自己的指挥所都前移到了敌人的肉眼视野范围之内，没想到反而遭致这么大的损失。

指挥所整个动摇起来，墙壁拼命晃动，房顶上也是疏疏往下掉石灰，好几块碎石砸在张醁村身上，连他脑袋都被砸得头破血流。

“李参谋！快……”张醁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血液，忍住剧痛朝李宗仁吩咐道，“想方设法修复好电话线，然后联络前委……”

李宗仁也在这发重炮轰击下受了点伤，但他思路还非常清晰，断然答道：“司令员，这不行，现在联络前委实在太慢了！二纵防线很可能撑不到上面的调动下来，万一防线被日军突破，整个二期胶东作战都会受影响！司令，我们直接联系十一师反击吧！”

十一师不是二纵下属的部队，按理来说，二纵应该先把情况汇报给前委，再由前委下达调动援兵的命令，或者最其次的也应该是和四纵联系，请求兄弟部队增援，而没有绕开各级司令部直接请十一师反击的道理。

但李宗仁有他自己的理想：“日军第五师团迅猛进击，这会儿已经在二纵当面形成一个纵深数里的凸出部，十一师便位于敌第五师团右翼，正是最适合进行侧翼卷击的形势……司令员，时间不等人，为了争取反击时间，我们二纵也还必须组织一支有力的突击队和日本人打对攻。”

守在战壕里都几乎让熊本师团突破防线，李宗仁竟然还希望打对攻吗！这让张醁村很感震惊的同时，又感到一阵强烈的兴奋感。

“好！把咱们搞后勤、搞文书的人员也都集中起来，交给叶参谋长指挥，现在就反攻，以攻对攻，拿我们的矛头打日本人的矛头。”

被张醁村叫住的叶参谋长就是二纵参谋长叶剑英，他一样在炮击中受了伤，脸上也一样带着异常兴奋的潮红色：“以攻对攻，就这么办。”

第一百一十七章 全疯了

“日本人全他妈疯了吧！”

冯玉祥本想狠狠把电话机摔在地上，但野战电话在红军中可是超级稀缺的高级货，他只用了一秒钟时间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怒气。

宋哲元拉起电话线，问道：“师长，按照条令的规定，我们要等纵队司令部下达命令以后才能做出这样全面进攻的决定啊……现在进攻日军第六师团的凸出部，稍有不慎，就可能进入到敌舰炮火力的打击范围内。”

第一次胶东战役，其实是十五万红军和一万多名德奥联军，联手对抗五万日军，这中间日军还需要强攻青岛要塞这个坚固至极的龟壳；第二次胶东战役，则是已有相当伤亡的十四万余红军，单独对抗四至七万日军，红军在战略上也失去了突然性，完全要靠正面战场硬马硬桥的对抗。

战场如此狭小逼仄，就连赤卫队民兵都丧失了活动空间，中日两军的兵力密度之大，也到了没什么花活可以运用的地步。

从战术角度来讲，红军其实还可以让开胶济铁路沿线，退守鲁中地区，诱敌深入，再度拉长日军的补给线以后方才进行反击。

然而从政治上考虑，红军如果诱敌深入，就等于给了日军充分的时间把后续部队运上来，日军也就可以从容攻略烟台港等地，大大改善其战略补给形势，甚至日本国内已经开始升腾的反战情绪也有可能受此影响被打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