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文匪 第150节

“还有这样的事？阮小姐你是听谁说的？”田汉赶紧问道。

“是一个姓赵的影迷，写信给我说的。他的那封信，用的是上海警察局的信纸。”阮玲玉回答道。

田汉和夏衍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田汉开口道：“阮小姐，这封信你带来了吗？”

“带来了。就在这里。”阮玲玉从挂着的小皮包里面拿出了那封信。

田汉和夏衍看了，都觉得这事情怕是有点严重。最后田汉道：“阮小姐，你有时间没有？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去找李校长。他可是我们中国最珍贵的宝贝，绝对不能出事。”

第一百七十九章 电报

于是将那个孩子交给了剧团里面的其他人，三个人便一起去上海大学找李谦。

见到李谦，三个人便将他们了解到的事情和李谦讲了讲，又把那封信给李谦看了，

“哦，这事情怎么做的？干这种事情不需要保密吗？”李谦道，“这已经是我这几天第四次还是第五次得到这样的提醒了。这真是，如今甚至就连上海警察局这样毫无效率的部门，也能知道这件事情了？”

“李校长，您难道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田汉问道。

“是呀，我来算算，先是我的朋友王九爷告诉我说，日本陆军因为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想要对我动手。然后美国领事，法国领事都让人提醒我，要防着日本人狗急跳墙。然后法国领事还建议我干脆去法国访问一段时间。最后就连鲁迅先生都找来了，说他的朋友内山完造也听到了类似的风声。呵呵，他们动手抢劫我的东西，没抢成功，然后就要找我的麻烦，你说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道理？”

“李校长，要说道理，帝国主义什么时候讲过道理。”夏衍说，“要是要讲道理，那还叫帝国主义？这件事情您真的不能不放在心上。”

“李校长，端先说的不错，这确实是要小心。”田汉也说到，“我们觉得最近这个电影的首映式，李校长是不是还是不要参加了。”

“他们放个话出来，我就像个乌龟一样把脑袋缩起来，那像个什么样子！”李谦挥挥手道。

“李校长，花可不是这样说的。”阮玲玉插嘴了：“要按您的想法搞，那首映式的人就太多了，万一里面混进来一两个日本特务，就真的很危险的。李校长您不怕，我们可是怕的。我们这些人倒不怕别的，而是李校长您可是中国最重要的国宝。碰破了一点油皮，那都是重大损失。真要出了什么事情，我们这些人还不得都被全中国人民的口水淹死呀。您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我们这些人就真的没法活了。”

听到这话，李谦忍不住又看了阮玲玉一眼。在原来的历史上，阮玲玉的结局并不好，这位当时最有表演天分的女影星，却因为连续遇到两个渣男，被勒索，被家暴，最后自杀而死。甚至死后留下的遗书都被人偷偷换掉。

在整部电影的拍摄中，李谦也算是和阮玲玉打过一些交道，对阮玲玉的表演天赋，李谦也是非常的佩服的。她几乎可以出演任何身份的角色，而且总是能拿捏得非常到位，而且还能非常明显地带动其他人的表演，让很多原本有难度的镜头，都能一次过。用田汉的话来说就是“特别省胶卷”。

也因为才华出众，所以阮玲玉的片酬其实不低的，养活自己是绰绰有余的，本来是完全可以当一个独立的新女性的，只是……

李谦突然想起了鲁迅当年在北京女子师范大学的一个演讲，叫做“娜拉走后怎样”。这篇演讲中，鲁迅先生非常敏锐地提到了“经济权”的重要性。阮玲玉其实完全是有条件当一个出走的娜拉的，只是，她的问题和娜拉刚好相反，娜拉是精神先于物质基础了；而阮玲玉则是物质基础已经有了，精神却还落在了后面。

“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呀。”李谦望着阮玲玉，这样想着，一时间倒是忘了该说啥了。

阮玲玉注意到李谦直盯盯地盯着自己，心里颇有点奇怪，因为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李谦了，而李谦也不是那种登徒子，但是今天……不过她很快发现，李谦虽然望着她，但是视线却并没有聚焦在她的脸上，而是似乎透过了她，望到了极远的地方。

阮玲玉悄悄地向旁边走了一小步，嗯，李谦的视线果然没有跟过来。这个发现让她轻松了一点，但是也让她隐隐地有点失望。

“李校长，李校长……”阮玲玉道。

“啊，不好意思。”李谦笑笑道，“突然想到点事情，走神了，不好意思。”

李谦有时候会突然走神，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了。于是大家边一起笑了起来。田汉一边笑一边问道：“李校长是又想到什么了？”

“我突然想到了和《玩偶之家》有关的一点东西，不过还不是很清楚，以后再说吧。关于首映式的事情，我也有一个想法了。”李谦摇摇头道。

“什么想法？”田汉赶紧问道。

“要不我们把首映的地点以及参与者改变一下。”李谦说，“比如说，既然这部电影和上海大学的电影社有关，那么首映就放在上海大学的大礼堂，观影的嘛，就是上海大学的学生，还有其他的一些新闻媒体的记者，这样安全应该就比较有把握了。”

这也是李谦在得到王九光的警告之后，在就想好了的事情。总的来说，有些事情，比如说作死什么的，虽然的确非常让人快乐，但是他不能指望每一次朝着他飞过来的子弹都能正好被一把斧头挡住，所以，该遵从一下心灵的声音了。

“嗯，这样也不错。”田汉点点头说。

的确，这样处理，能看电影的都是上海大学的学生，观众这边就容易控制了，在发生了袭击事件之后，上海大学的学生们对于日本人的暴行非常的愤慨，警惕性也很高，所以。日本刺客要混在学生当中，会非常困难，几乎就是不可能。

除此之外，日本人如果要搞事情，就只能通过装成记者混进来了。不过这次活动，请哪一家媒体，不请哪一家媒体，都是李谦他们说了算。所以来的媒体肯定都是他们知根知底的媒体，请进来的记者，也都是大家都熟悉的记者。这样一来，日本人混进来行刺的难度就非常大了。如果日本人再这样的限制下都能玩出行刺的花样来，那他们也完全可以在李谦给学生上课的时候行刺了。

“我觉得这样也不错。”夏衍也赞通道。

“李校长，我们演员到时候也去上海大学吗？”阮玲玉却问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那当然，演职人员不出场怎么行？”李谦回答道。

“那我可真的要好好准备一下，这还是我第一次进大学呢。”阮玲玉笑道，这一笑，便如春风忽至，百花绽放，让人一时间都移不开眼睛。

“阮女士，其实你不仅仅是这次可以来。”李谦说，“将来上海大学也要开文学院的，电影也算是一门艺术，自然也有一席之地，到时候，阮女士如果愿意，也可以来这里学习一下，理论联系实践，相信在电影艺术上还能更进一步。”

阮玲玉在演技上实在是很少有的，如果能帮她从悲剧中挣脱出来，李谦也是不介意顺手拉她一把的。

首映式改在上海大学的大礼堂，这个做法让方方面面都松了一口气，就连加藤泊治郎都跟着松了一口气，现在正是他和英国人的交易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可不希望这个时候弄出什么乱子来。

现在英国人和他们的条件基本上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就剩下最后的人员的移交了。

“李校长。”李强又找到了李谦。

“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在密码破译的事情上，又取得了一点微不足道的进步。我们几个把日本陆军的密码也破译出来了。”

“这么快？”李谦吃了一惊。

“谁让他们最近来来往往的电报多，而且可以印证的事情又多。不过更有意思的是，我们刚刚破解出了这样的一份电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