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文匪 第281节

一直没太说话的洛甫同志这个时候开口道：‘红军的一切行动都要听党指挥。这是红军在建立的时候，就已经明确了的原则。红四方面军难道不是红军了吗？红四方面军的战士难道就能不服从中央的决议了？ ’

苍木便道：‘那中央，中央也要讲道理呀。张特立同志，还有其他同志在此之前的有些仗打的是不好，但是打仗的事情，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能打仗吃了亏，就说人家是机会主义呀。’

这话虽然还是在抱怨，但是这里面已经有服软的意思了。这一点我和洛甫同志都听出来了。

我就决定继续再问一句：‘苍木同志，你说的的确有一定道理，但是你作为红四方面军的直接负责人之一，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和中央约定了一起夹击胡宗南所部，结果你们却一路跑去打成都去了？别和我说是什么看到了机会的临时决定。我们都是带兵的，几万人的部队，一下子转移进攻方向，这不是拍脑袋拍一下就能决定的。而且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之后，为什么不立刻上报中央？’

如果苍木同志继续坚持说这是临时决定，没有告知中央也是因为技术性的原因，那这就说明苍木同志在追随张特立出于个人野心的的分裂道路上走得太远了，是否属于还能挽救，还能拉一把的同志就成问题了。不过苍木同志并没有说话，只是低下了头。显然他也意识到这些行为，不是一个革命者，一个人民党员应该有的行为。

‘这些事情上，我们的确是有错误，但是我对党，对革命是忠诚的。而且我相信张特立同志也是忠于党，忠于革命的。你们不能因为一次错误，就一棍子把人打死。’苍木同志低着头这样说道。

这时候洛甫同志突然说：‘不能因为一次错误就一棍子把人打死？张特立以前最喜欢的不就是抓住别人的错误，然后一棍子就把别人打死吗？’

这句话吓了苍木同志一跳，他立刻抬起眼睛来紧盯着洛甫同志。我想他肯定明白洛甫同志指的是什么，而且肯定注意到了，洛甫同志在提到张特立的时候，没有在后面加上同志的称呼。

洛甫同志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并开始安慰起了苍木：‘以前我党受到托洛茨基分子米夫的欺骗，在对自己的同志的错误上，采取了残酷斗争、无情打击的错误做法，冤枉了很多同志。包括我在内，很多人都犯下了这样的错误。如今一些同志因此有所顾忌，我们也是能理解的。苍木同志你在革命的过程中，为革命作出的贡献，大家也都看在眼里，就算有什么错误，我们也是对事不对人的。’

看看苍木似乎松了一口气，洛甫同志便又说道：‘但是张特立的情况有些特别。共产国际那边向我们提供了张特立和米夫勾结的资料，当然，这是米夫单方面的说法，米夫非常狡猾，他的口供是否可信还不好确定。’

听到是共产国际方面传来的消息，苍木顿时变了脸色。无论怎么说，红四方面军还是党的队伍，还是红军，虽然已经有了一些军阀化的苗头，张特立要带着他们搞一搞山头作风说不定还有不少人跟着，但是要是张特立立马就宣布要和中央，和共产国际决裂，让红四方面军去跟着他“闹革命”，怕也是带不走多少人的。说起来张特立当年作为一个毫无根基的空降干部，能够在白雀园肃反中轻而易举地就将当年一首建立起鄂豫皖边区的不少红军将领肃反掉，甚至还包括了徐子敬的妻子。而他能做到这一点，并不是因为他张特立有三头六臂，而是因为红四方面军是一支听党指挥的队伍。

说起来有讽刺味道的也正是，张特立利用了红四方面军对党的忠诚，通过肃反，清理掉一批不太会无条件地跟着他走的，从而得以提拔起一批没什么文化，对于革命的道理没什么理解的，更加盲从于他的指挥员，从而将红四方面军变成他的山头的。的

但是那些没什么文化，对于革命的道理也不太懂，更加盲从于张特立的指挥员之所以盲从与他，也并不一定是因为感激他提拔了自己，更多的恐怕还是因为他‘是中央派来的’。

‘另外，我们在白区工作的同志，也发现了张特立当年的一些可疑的举动。当然，这些情报也可能是假的，毕竟敌人很狡猾。我们也不能凭着一份未经证实的情报就乱搞残酷斗争无情打击。’洛甫同志继续说道。

在洛甫同志的示意下，我向苍木同志出示了一部分证据。苍木同志非常惊讶，感到难以置信。但是他也表示，作为以一个老党员，他愿意服从党中央的安排。这样我们避免红军分裂的斗争，就取得了一个关键性的胜利。”

而在另一边，据说争吵得更厉害，张特立对所有的对自己的指责一律予以否认。他坚持认为，中央对他存在成见，不够公正，但是他最终也还是承认，在此前的一系列指挥行动中，他犯下了错误，并且表示他服从中央的指挥。不过其实到这个时候，在苍木和徐子敬已经被说服了的时候，他也只能这样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天水会议（2）

第二天会议继续，李德胜同志首先在大会上发言，向广大红军战士，尤其是红四方面军的战士传达了关于苏联粉碎米夫反革命集团，以及人民党中央批判由野心家米夫一手操弄的假左倾，真右倾的错误政策的情况。

李德胜同志在讲话中指出，以米夫为首的一帮子反革命分子，最主要的阴谋就是打着革命的旗号来反革命。他们一方面以“革命”为借口，逼迫力量上处于弱势的红军在条件还不成熟的情况下，去和反动派硬拼，好便于反动派消灭红军；另一方面，他们又打着“革命”的旗号，将所有反对他们让红军和反动派硬拼的同志都打成“反革命”，甚至进一步以“肃反”的名义，杀害那些同志，以直接损害革命力量。

李德胜同志指出，在革命队伍中，混入了反革命分子、机会主义分子、野心家这也是肯定会有的事情。就是在苏联党内，不也曾经混入了托洛茨基以及米夫这样的野心家吗？在人民党内出现这样的人也是不足为奇的。

但是任何时候，一个革命组织当中，绝大多数的人肯定都是革命者，而不可能是反革命分子。要不然他们还需要装革命者干什么？一些受到了米夫反党集团的毒害的同志，没能理解这一点，被米夫等野心家欺骗，错误地估计了局面，甚至认为党和红军中的相当大部分的干部都是隐藏着的反革命。

于是我党在军事上就犯下了普遍的冒险主义的错误，在党内则犯下了“肃反扩大化”的错误。这两个错误，使得党和红军，以及中国的革命事业都遭遇到了重大的挫折。在白区，我们的地下党组织几乎全部被反动派破坏，大批富有经验的，忠于革命的同志白白牺牲了；在苏区，包括中央苏区在内的大部分苏区都不得不被迫放弃。这个教训是非常的惨痛的。

接着李德胜同志又指出，犯了错误并不可怕，只要能改正错误，我们就能扭转局面，就能为中国革命迎来新的高潮。自从中央完成拨乱反正之后，红军在长征的路途上，取得了一个又一个胜利，如今革命的形势也已经显露出了新的曙光。

李德胜同志还指出，我们要善于吸取教训，在军事工作，以及一切工作中，都要从实际出发，尊重客观实际，这才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应有的表现。

至于党内工作，李德胜同志指出，党内在作出决议之前，应该允许同志们自由地发表意见，要实行广泛的民主；一旦做出了符合实际，符合民主原则的决议，所有的同志就应该齐心合力地去完成党交给的任务。对于犯了错误的同志，我们应该秉持“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态度，而不是像以米夫为首的反革命分子们希望的那样，对自己人搞什么“残酷斗争，无情打击”……

在李德胜同志发言之后，伍豪同志发表了讲话，他首先提出了下一阶段的作战目标，就是继续北上，去陕北和已经在那里的红25军，红26军会和，并以延川地区和核心，建立一个新的陕甘宁苏区。

在此后的讨论中，当有人提出，陕甘宁地区太过贫瘠，难以支持红军的发展的时候，伍豪同志站了起来，告诉大家了一个新的消息。

“陕甘宁地区并不贫瘠。尤其是延川地区。”伍豪一边说，一边拿出了一张报纸，“不久前，上海大学在西安建立了一个工矿类的分校。并且在延川建设了一座校办工厂。这座校办工厂包括一个油田，一个小型炼油厂，以及一座化肥厂。这些工厂完全依托当地的资源，除了个别零部件之外，基本上仅靠陕甘宁地区，就可以维持生产。油田和炼油厂可以提供能源，化肥厂生产的化肥能大幅度的提高农田产量。尤其是这座化肥厂，生产的是硝酸铵。硝酸铵除了可以做化肥，也是广泛使用的炸药，对于红军的建设来说，这样一座工厂，真是无价之宝。

这些年来，很多同志做梦都想要打下一座大城市，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因为大城市中有建设工业的机会吗？单就工业而言，事实上延川的这一套系统，已经超过了大部分的城市中的工业了，而且非常关键的是，它们都是至关重要的重工业。将这些工厂拿到手，保护好，使用好，陕甘宁就不会贫瘠。”

这个消息让下面的同志都兴奋了起来，尤其是那些在苏联留学过的同志，因为他们都很清楚，这几样东西，意味着什么。

“太好了！”有人说。

“在延川居然有这样的好东西东，这真是东方不亮西方亮了！”

“这些工厂是上海大学的吧？李校长对我们一直很友好，帮了我们很多忙的。”也有人说。

“再友好，也是资产阶级呀。”也有人说。

“要说阶级出身的话，我们这里还有不少是地主出身的呢——论到反动程度，地主阶级可比民族资产阶级反动多了……”

“我觉得李校长不会介意这个事情的。”也有人说。

伍豪，还有中央的一些同志其实也都知道，李谦肯定不会真的太在意这件事情。甚至于这件事情的后续反应他们都已经猜到了。

无非就是李谦首先呼吁人民党这边尊重上海大学的校产，不要干扰了上海大学的学生在附属工厂的学习。然后人民党这边就表示他们会保护上海大学的校产，并保证不会干涉上海大学的附属工厂的合法运营，以及上海大学的学生来工厂学习工作。

当然，国民党那边肯定会站出来禁止上海大学的学生继续来工厂工作的，甚至于他们还可能派出空军轰炸，以消灭这些工厂。不过，对此无论是李谦那里，还是人民党那里都是早有预案的。

首先这些工厂中的设备，虽然都是来自美国的，但却都是和苏联人一起购买的，所以苏联人那边是有相关的技术人员和配件的，只要苏联人那边有，不管是不是苏联支援的，都可以说是苏联支援的了。而有了“苏联支援”，那怕没了上海大学的技术人员的支持和零部件的支持，工厂都可以继续运营下去了。

至于说空军的轰炸，呵呵，这些工厂在设计的时候就考虑过如何应对轰炸的问题了。首先，这座工厂在建设的时候，就考虑了要便于使用伪装网来遮掩，让工厂在空中难以被发现。除此之外，工厂的护卫队手中还有不少的M2机枪，而且还都配上了高射枪架。这些高射机枪用来对付如今国民党的那些落后的轻型轰炸机还是有一定的威力的。

因为有了这个情报的支持，所以在去陕北这件事情上大家很快就达成了一致，就连红四方面军的大部分同志也对此表示了支持。

接着就是重点了，那就是中央人员的安排。来自红四方面军的徐子敬成为了中央军委的委员，并担任前敌总指挥，而来自红四方面军的苍木则继续担任红四方面军政委，并成为了中央政治局委员。而原本在红四方面军中地位最高的张特立呢，虽然还保留着政治局委员的身份，但是却因为身体原因，辞去了西北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一职。据说因为病情严重，他很可能在不久之后，赴苏联治病。

到这里，天水会议就结束了。这毫无疑问是一次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