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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东汉,开局公孙度 第46节

第63章 正法

  襄平城,菜市口

  “今...犯有杀人、抢劫.”

  “杀死他!!”有人举手大声喊道,顺便朝台上扔出了手中菜叶。

  菜根在前,菜叶在后顺便充当着平衡翼的作用,优雅地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到了军士的脚下,打断了其对罪犯罪行的朗读。他抬眼看了看台下观众,顿了顿继续念道:

  “..罪行,皆供认不讳..处....”

  “杀了他!”又有人扔出了手中成团的污泥,这下倒是真准,裹了那台上跪倒的囚犯一脸。

  朗读收押囚犯罪行的军士再次被打断,他没好气的瞪了那位扔泥巴贼准的青年一眼,然后不管不顾闷头读起来,再也不管外界乱哄哄的叫喊。

  民情汹汹,似乎一夜之间,豪强就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有了太守做靠山的小民,在此刻彻底发泄着多年对豪强的怒火。人群中一青年男子额头青筋直冒,学着人群挥手、大喊,只是他扫过人群的眼神里,始终带着阴翳。

  台上被五花大绑的老爷们眼神里满是恐惧,不仅仅是对于死亡,还有对台下那些挥舞手掌,要求立即处死他们的汹汹百姓。

  往日里的优雅风度不再,一直宣扬的高贵血统不存,面对公孙度的屠刀,以及几乎是全郡百姓的喊打喊杀,他们无计可施,无处可逃,这是种即便天下再大,也再无立足之地的恐惧。

  台上监斩的官员眼皮直跳,也被襄平城内百姓情绪给吓到了,什么时候百姓对豪强如此憎恨了?

  杀人?抢劫?淫辱妇人?这不是豪强的常规操作吗?大家不应该见怪不怪吗?

  似乎辽东郡的百姓道德底线一下子提高到对豪强忍无可忍的地步,凡是被羁押的豪强,每一次在军士朗读罪状时,都有无数的勇敢的受害者站出来声讨其人。

  激愤的百姓将自己的存货:粪便、臭鸡蛋、菜叶子一股脑儿向着囚车扔过去,搞得襄平城街道臭烘烘的,最后还是公孙度受不了,下了严令不许乱扔粪便,违者扫街,才熄了粪土豪强的风气。

  有些鼻子灵通的豪强提前嗅到了风向不对,意图集结部曲顽抗,可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往日里伏低做小的奴仆部曲会将他掀翻在地,乐呵呵地交给前来缉拿的军士,还缠着军士询问什么时候分地,军士没有回答,只是回以意味深长的笑。

  对于今年的辽东百姓而言,公孙度对豪强的行动就像是开卷考试那般,军士刚刚行动,百姓就知道了结果,后果便是激发了百姓前所未有的热情,豪强乖乖受戮还好,若是反抗,定然是要遭受番所谓土匪下山的。

  在以往,若是官员处置豪强,往往都是将豪强的财货私吞,或者收入官府所有。那么就与小民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了,饭照吃,苦照受,麻木的看着那些上层人物杀来杀去,反正都要自己去种地的。

  可若是豪强的生死关系到自己能否分地,那就另当别论了,这样的话,豪强死的越多越好,甚至于许多不在公孙度名单上的豪强都被自己的奴仆举告,只为了那份不知真假的分地希望。

  消息越传越真,有襄平的百姓听说了沓氏小农已经按户分得了田亩,而沓氏的百姓则是听说了襄平小农已经按户分田了。当传的沸沸扬扬的分地消息似乎得到证实的时候,百姓的情绪就如沸腾的锅炉,难以压制,若不主动泄压,辽东郡必然会发生民乱的。

  在百姓们对收押豪强喊打喊杀的时候,公孙度却是在一份份斩杀命令的文书上签字,他并没有对这些人进行灭族,概因太不经济了,杀掉罪大恶极者即可,罚没掉家产后,男丁为苦力,剩余的依靠那些豪强而活之人又能怎么过呢?只能乖乖接受处置,被打散分入各地农庄。

  只有某些插曲会让公孙度从繁多的文书工作中得到暂时解脱,这不,阳仪小心翼翼的进入公孙度书房,双手捧着个精致盒子。

  “主公,这是玉昌临别之时,请属下好好保存的,说是主公到任后有大用。”阳仪将盒子递到公孙度面前,恭敬道

  公孙度颠了颠盒子,看着盒子上边的纹路,突然记起来了:这不是那公孙寻的头颅吗?“啪”,打开盒子后,果然,他再次看到了公孙寻那栩栩如生的面庞。

  “呃!”公孙度一拍额头,轻轻叹口气,望着死不瞑目的公孙寻道:“哎哟,大侄子,怎么把你给忘了?”

  “哗哗!”公孙度在案几上翻找文书,口中道:“对公孙昭的处决令呢?”

  “那个,主公,公孙昭被捉拿时出言不逊,已经当街斩首了。”阳仪小声提醒道。

  “啊?是吗?”公孙度歪头。

  “对的,尸首都已经运往城外了,这会儿大概已经埋了吧。”阳仪点头,补充道。

  “那没办法了,大侄子,与你爹合葬都完不成了,都怪我太忙,没成想让你爹实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成就都没办到。”公孙度自责道,想了想又觉得有些无趣,才摆摆手道:“斯人已逝啊,也罢,将这盒子一便送到城外乱葬坑埋了吧,也算他们父子二人团聚了。”

  “诺!”阳仪躬身受命道。

  阳仪正欲出门,却被公孙度叫回来道:“慢着,这种事交由他人去做即可,你准备下,与子仲二人,带着计吏、士卒,分南、北方向,各自出发,开始进行分田的统计工作,快去!你们立即出发,我随后跟上!”

  “诺!不过,主公,不用坐镇襄平吗?”阳仪称是后,迟疑道。

  “还坐镇啥呀?就襄平如今这沸反盈天的局面,还需要我坐镇?火已经烧起来了,它自己会继续燃烧,直到燃料烧尽,已然不需要我再添柴火了。现在主要工作是善后,你快去准备,即刻出发!”公孙度没好气道。

  分地的前提是手上要有地,这也是糜竺与阳仪需要立刻去做的事情,将那些前往各地清点豪强家产的计吏成果统计出来,先要确定手里有多少的存货,才能决定每户分田的数量。

  而在阳仪与糜竺准备出发清点田亩之时,襄平城中向太守府库运送财货的大车连绵不绝,光是为了收纳襄平城内豪强的财货,公孙度就大手一挥,斥资在城外建了座轮窑,只是为了将来能在襄平建仓库时有足够的砖石可用。

  果然,抢劫才是发家致富的最快手段,刚刚发完赏,乍感腰包瘪的公孙度一下子又支楞起来。

  其实当公孙度窃据了辽东的最高权力后,他所拥有的资产,远没有他之前在众人面前说的那么少,光是官办的冶铁所,辽东郡11县中就有7处,其中大部分布在襄平-新昌一线,这里在后世,名叫鞍山。

  此外,还有数量众多的属于官山海范围内的山林、矿产,也就是说,担任辽东郡太守而无人掣肘的公孙度,名义上拥有的财产数不胜数,只是它们暂时是无法通过交易来获利的。公孙度目前行为,其实就是后来常为人所诟病的侵吞国有资产。

  事实也正如后世的美帝外交家所讲的那般,面对一个国家的崩溃,哪怕是捡拾到边角残渣,也能让一个人瞬间暴富。

第64章 人口

  离开之前,公孙度还需要做些安排:“杜老,襄平的官造冶铁所我可全部交到你手上了,就一个要求,城外的铁矿加大力度开采,还有就是最大程度贮存煤炭,我希望一直到明年开春,这襄平城的冶炼炉火不熄。”

  “放心吧,主公,老朽我去城外看了,那真是一座露天大铁山啊!恐怕老朽两辈子都挖不完。”杜期笑呵呵回道,看得出来他对襄平这地方很满意

  而且,与其他匠人在听说了公孙度的血腥镇压豪强之后,面对公孙度就瑟瑟发抖不同,在杜期这老反贼眼里,公孙度这种人与豪强的矛盾,属于贵人之间的窝里斗!自从在南阳从了黄巾,老杜的心思早就不在这大汉朝廷身上了。

  倒是公孙度偶尔的奇思妙想,让杜期对其的兴趣更大些,所以公孙度让他负责整个襄平的铁冶时,他既不推辞,也不感恩,纯当自己重操旧业了。

  “就是煤炭,这个,老朽倒是听闻城中贫苦百姓有从野外捡拾煤炭用于过冬的,只是这玩意不仅烟大,而且有毒,一般人都不用的。主公若是需要,可以向百姓收购,也算是给了那些小老百姓一点收入了。”似乎是想起了何为煤炭,杜期接着提议道。

  “野外拾取?襄平煤炭很多吗?”公孙度来了兴趣,他知道襄平在后世是位于辽阳地区,而辽阳是东北有名的煤铁重镇,煤炭应当是不缺的,却不料到了野外拾取的地步。

  “老朽听冶铁匠人说,在大梁水对岸,有处地方煤炭储量惊人,一锄头下去全是黑石头。”杜期想了想,点头道。

  “嗯,既然如此,杜老的提议我同意了,我给你写个条子,你自去库房支取钱财,由你们冶铁所收购煤炭。”公孙度颔首,当即写了份支取钱粮的公文递给杜期道。

  此刻他也想明白了,这时候辽东周围的森林密布,根本不缺木炭的,还没有到使用煤炭炼铁的地步,而煤炭则因为烟大、碳毒等原因被民众鄙夷,沦为了底层人群冬日的燃料来源。

  ...

  另一边,糜竺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他先从襄平城周围的田亩入手,不断有计吏将豪强庄园的账簿、田亩统计表格送到他的案上。

  事实证明,官方田亩账册就是个笑话,光是目前送到他案上的豪强账册统计,襄平就有高达1万余顷的田亩,这还没有加上还未递送过来田亩账册上的数量。

  不过糜竺只要闭眼想想城外那一望无际的田亩,也能理解眼前的数字可能比真正的田亩数量还要小得多。

  “等等..不对!”看着统计数据的糜竺慢慢意识到了不对头,他可是在襄平郡府里的文牍中看过了辽东郡的户口数的,上面清晰记着户口8万余口的。

  可若是田亩果真如此的话,依照上面的数据,光是襄平的田亩需要耕作的劳动力人数就不止8万,若是按照糜竺与公孙度计算过的最优化配置看,100亩需要一户劳动力,按一户五口计算,光是眼下的田亩就需要5万口人来耕作,这还是最优化配置,实际情况是,土地紧缺的情况下,不少户口的耕作面积是远小于100亩的。

  这还是在不计城市人口,田亩尚未统计完全情况下的计算结果。

  而就襄平城的繁华程度,少说也有4万城市人口,难道说辽东郡的户口人数,仅仅统计了襄平?

  而就糜竺来时的观察来看,襄平南方的新昌、安市的地理条件不输襄平,那边合计至少也有5万口人,这还不算其他县,就糜竺的估计,辽东郡治下11县,至少有20万口人,第一次接触政务的糜竺短时间就发现了朝廷在户册上的猫腻。

  当他找到公孙度告知他此事时,公孙度却是一点不意外。

  公孙度笑着道:“某早有预料,某早年在玄菟郡做小吏时,就曾看过玄菟郡的户口账册,上边只有不足5万口。且不说我这等常与小民打交道的小吏所认知的玄菟郡人口,光是史料《汉书·地理志》载,玄菟郡领属高句丽、西盖马和上殷台三县,有“户四万五千六,口二十二万一千八百四十五

  即便新莽时玄菟郡最初在高句丽身上吃了点亏,可是后来又打了回来,且这些年还在不断地掠夺其人口,人口只会多不会少。所以那时起,我就知道朝廷户册上的口数,是万万不能信的。”

  “唔,比起户策上边的人口数量,我倒觉得前汉时统计的辽东郡人口更加合理些,当年就计有汉儿27万口。”公孙度指着糜竺带来的官方府库上的户口册,嗤笑道。

  “其实啊,我等近日所为之事,类似当年光武皇帝未完之事,度田。一旦我们将这辽东的田亩理清了,那么人口就会自然冒出来的,哈哈,还是豪强的田亩账册清楚啊,豪强总不能自己骗自己吧?”公孙度翻着糜竺的工作成果感慨道。

  “怎么样?襄平的授田亩数多少合宜?”公孙度放下册子看向糜竺问道。

  “回主公,按照主公的意思,为追求最大的结构收益,以属下的计算,以七脚耧车播种效率200亩/日,一处农庄配以2架耧车,减去施肥、准备等花费时间,真正播种时间计15日,那么一处农庄的所需田亩约为6000亩。”

  “那么以属下的预计,以我等在襄平目前拥有的田亩数量,可以建立约200个农庄。若是襄平无地小农、奴仆、少地农民的数量有8000户人计5-6万口人的话,那么户均150亩正好合适。”糜竺显然是经过缜密的计算的,一个个数据从他的口中报出,最后得出150亩的数据。

  “这么多?襄平的田亩够吗?莫要闹出事端。”公孙度有些吃惊,想不到襄平的豪强不声不响就兼并了这么大规模的土地,但还是担心的问道。

  “呵呵,其实分予农庄的土地也不尽是种地的田亩的,其他的例如林地,草地、荒地,都是农庄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有了这些土地作为补充,分地是肯定足够的。”糜竺解释道。

  公孙度点头,只有真正接触到了这时的百姓,才会知道何为普通小民,即便是有了几亩薄田的自耕农,生活也难以为继,概因田地周围的林地、荒地、草地都是有主的,而地主是不会允许小农无偿地前往林地砍伐,去往草地割草。

  光是日常的柴米油盐中柴之一字就能难倒多少小民?所以小民只能前往距离较远的深山中捡拾柴火,这无疑是给了小民本就繁重的农业生产又一重击。

  这早就不是诗经里所说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时代了,自管仲提出官山海理论为国家获利以来,山林川泽产权就慢慢由天子之手,转移到了朝廷、官僚手中。就比如公孙度,他就在名义上掌控了辽东大部分的山林川泽产权。

  为什么灵帝那么贪财?概因那位小皇帝年纪轻轻就意识到了皇帝虽然名义上富有四海,但真的也只是名义上的拥有,没有威望的皇帝根本无法动用那些国有资产,因为它们被各层官僚,各地诸侯所牢牢把控着,且绝不可能退让。

  而东汉日益发展的经济,也让灵帝意识到了钱财的妙处,比起他手中那份不能马上提现的权力,钱财的作用显然更大、也更直接。因为名义上属于他的那些产权,此时大部分已经进入了市场流通,他只要有了钱,那么就可以在市场上轻易买到。

  皇帝自己的主张必须通过朝臣的漫长的反复争论,乃至残酷的政治斗争之后才能实现,而当有一天他发现不用朝堂斗争,用钱也能解决问题,那么灵帝干脆换个赛道——专注捞钱,既然也能实现自己的想法,何乐而不为?

  这还只是山林川泽产权转变对上层的影响,其对下层呢?在漫长的时光流转下,这些土地的产权,由于对荒地的开发,山林的砍伐,一部分向普通百姓转移,但是更多的则是被豪强们通过购买,权钱交易等手段捞到自己怀中,后果就是,公地彻底变成了私地。

  糜竺的建议其实就是将目前掌控在公孙度手中的那些山林产权,再次下放至农民手中,实现其本来作用。

  “可!不过这些地只能属于农庄集体的,不能进入市场。”公孙度答应了,不过也提出了要求,这也是他们一早商量的政策,原则上农庄土地是不能交易的,一户百五亩只是文书上的数字,真正的产权主体只能是农庄,也就是说他们的真正目的,是用政策来逼迫小农组成农庄进行生产。

第65章 算账

  在公孙度与糜竺的谋划中,为无地小农分地,提供先进农具,先进的生产技术,都不过是为了获取最大利益的手段罢了。

  这其中的巨大投入,巨量的土地分发,还有后续的耕牛、耧车、农具等资金物资的投入,目的是要获取最为合适的利润。

  “主公觉得税率定为多少合适?朝廷目前的税率可是三十税一。”糜竺故而好奇询问公孙度对辽东农庄后续的税收政策。

  “其他不提,对农庄的税率,三十税一明显不可能,太低了。”公孙度摇摇头,“你我都知道底下的猫腻,朝廷明明施行这么低的税率,可是百姓照样过的困苦不堪,为何?百姓除了承担朝廷的税赋以外,还要承担基层吏员的开销,名曰摊派。

  而摊派的数额?则完全看吏员的良心了,对豪强唯唯诺诺,对小民重拳出击,普通百姓被压榨得骨头都干了。”

  糜竺点头,这一点他很清楚,而且他家也是这一套规矩的受益人,只是他目前身份转变,成了统治者,那么就不能只为自家考虑了。

  “那主公的意思是?”

  “我们换个说法,不说对产出的税率,而是对农庄当年农业利润的一半,也就是说,农庄当年的产出减去农庄人口自身消耗的剩余,取其一半作为税收。”公孙度笑眯眯道。

  糜竺掐指一算:以一户百亩计算,亩产250斤,那么一年25000斤收入,减去一户五口,人均450斤消耗算,那么官府就要收11375斤粮食。这占比,接近一半了!

  “税率这么高?主公不怕被人诟病苛政吗?”糜竺被自己的计算结果吓了一跳,吃惊道。

  “高吗?子仲看到的是我等收取的粮食占比,而那些小民呢?他们看到的是从饥不饱腹,变成了家有余粮。他们看到的是从家徒四壁,一年下来负债连连变成了年收11375斤粮食,你说诱惑还不够大吗?更不用说百五亩田地产权对小农的吸引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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