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获得葵花宝典,切还是不切 第23节
“哥!你可回来了!”陈念之小跑上前,脸上却不是全然的喜悦,反而带着几分盘问的意味,“怎么样?知府大人没为难你吧?有没有……谈谈咱们‘念之轩’在府城开分店的可能?”
陈十三哭笑不得,这丫头的脑子里怕是装了个算盘。
陈安则要沉稳得多,他目光如炬,在儿子身上上下打量,见他神色轻松,气度更胜往昔,这才放下心来,却依旧忍不住追问:“十三,萧大人召你前去,所为何事?”
陈十三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又给他倒了杯茶,这才将山南府之行一五一十地说了。当听到萧知府要派陈十三去清河县,侦办那桩悬了半年的无头女尸案时,陈安的脸色先是狂喜,随即又被浓浓的担忧所取代。
“什么?!”陈安的脸色瞬间由红转白,“清河县那桩案子?不行!那地方邪门得很,死了两个女人,连头都找不到,都传是鬼怪作祟……十三,这差事太险了。。。能不能不去。!”
“爹,您放心。”陈十三拍了拍胸口,“知府大人给了我这个。”
他将那块乌木腰牌拿了出来,轻轻放在桌上。
陈安只是瞥了一眼,整个人便如同被雷击中一般,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着那个“巡”字。
“巡……巡查令!”他声音都在颤抖,伸出手指想摸,又缩了回来,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山芋,这位在县衙混了一辈子的老主簿,此刻才真正理解了儿子这次机遇的分量。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赏识了!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沉静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慌什么。”
陈十三的母亲王桂芬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从后厨走了出来。她步履从容,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刚才听到的不是什么惊天奇案,而是一件芝麻绿豆的小事。
她将汤面放到桌上,目光扫过陈安和陈念-之:“官府的差事,是想推就能推的?知府大人亲自点的将,你们让他抗命?”
陈安顿时语塞,陈念之也撅起了嘴。
王桂芬看都没看那块令牌,只是对陈十三说:“先把面吃了,路上凉,暖暖身子。东西我等会儿去给你收拾。”
她的语气平淡如水,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安定力量。陈十三心中一暖,他知道,这个家,真正的主心骨,其实是自己这位平日里不声不响的母亲。
他端起碗,呼噜呼噜地吃完面,抹了把嘴,对闻讯赶来的王大刚道:“大刚,,备好马,明早出发,去清河县办个案子。”
王大刚瓮声瓮气地应道:“好嘞,头儿!”没有半句废话。
当夜,陈十三的房间灯火通明。
陈念之嘟着嘴,将一个个沉甸甸的银锭子包好,塞进他的行囊,嘴里念念有词:“这是路上住店的,这是吃饭的,这是万一要打点关系的……哥,你省着点花,这可都是咱们的利润……”
陈安则在一旁,反复叮嘱着清河县官场上的人情世故,哪些人可以结交,哪些人要敬而远之。
而王桂芬,只是默默地帮他叠好衣物,最后,她拿出一个小巧的瓷瓶,塞到陈十三手里。
“这里面是颗丹药,关键时刻能保命。”她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与她贤惠外表截然不符的冷冽锋芒。
陈十三接过瓷瓶,入手微沉,他知道,这绝不是什么普通的“百草丹”。
这就是他的家人。父亲为他前途激动,母亲为他身体担忧,妹妹……为他的钱包操碎了心。
......
两日后,清河县城遥遥在望。
与陈留县的繁华不同,清河县城上空仿佛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街道上的行人神色匆匆,脸上多带着几分警惕与畏惧。显然,那桩无头女尸悬案,已经给这座小城带来了沉重的心理压力。
就在陈十三和王大刚准备进城时,城门口茶寮下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头戴斗笠、正在喝茶的汉子,目光瞬间锁定了陈十三。
他的眼神阴冷如蛇,在陈十三那张略显英俊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不动声色地低下头。
待陈十三二人进城走远,那斗笠男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只信鸽,熟练地将一张小纸条绑在鸽子腿上,随即手腕一抖,那只灰色的信鸽便冲天而起,径直朝着京城的方向飞去。
做完这一切,斗笠男扔下几个铜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人流之中。
对此,陈十三毫无察觉。他此刻正带着王大刚,站在清河县衙的门前。
通报之后,一个师爷模样的中年人将他们领了进去。
清河县令钱文彬,正在堂上处理公务。此人年约五旬,山羊须,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官服,面相倒是清癯,只是眼神里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倦怠和敷衍。
“山南府陈留县捕头陈十三,奉知府萧大人之命,前来协办无头女尸一案。”陈十三拱手行礼,递上协查公文,不卑不亢。
钱文彬抬起眼皮,慢悠悠地打量了他一番,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哦……原来是陈捕头,久仰大名。陈留县的‘诗仙捕神’,本官如雷贯耳啊。”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明着是恭维,暗地里却是在嘲讽陈十三一个捕头,不好好抓贼,却去附庸风雅。
陈十三只当没听出来,开门见山道:“钱大人客气。事关重大,还请大人将此案的卷宗交予晚辈,并提供一处安静的场所,方便晚辈查阅案情。”
“卷宗?”钱文彬像是听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他放下毛笔,慢条斯理地说道:“哎呀,陈捕头,你来得真不巧。本案的卷宗,事关重大,为了防止错漏,本官正依照《典录司存法》,组织人手进行重新誊抄和校对。这个……程序繁琐,一时半会儿怕是拿不出来啊。”
王大刚在一旁听得眉头直皱,这摆明了就是不想配合!
陈十三心中冷笑一声。
这位钱大人,果然和他想的一样,是个活在故纸堆里的老顽固。他怕的不是案子破不了,而是怕自己这个外人把案子破了,显得他这个县令无能。
“钱大人,”陈十三脸上的笑容不变,声音却冷了几分,“萧大人的意思是,让晚辈尽快破案,安定民心。您这程序,要走到什么时候?”
钱文彬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眼皮都不抬一下:“破案自然要紧,但程序更要紧。无规矩不成方圆嘛。陈捕头远来是客,不妨先在本县驿馆住下,休息几日,卷宗……自然会好的。”
他看着眼前这位想用“拖”字诀来对付他的钱县令,心中暗道:老货,你还真是老母猪带胸罩,一套又一套!不给你上点硬菜,你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第28章 无头女尸案?不,这是无脑县令案
面对钱文彬油盐不进的太极推手,陈十三连眼皮都未曾多抬一下。他只是将手伸进怀里,不急不缓地掏出那块乌木腰牌,随手往桌面上一放。
啪。
一声轻响,却仿佛一道惊雷在钱文彬耳边炸开。
那块牌子不大,通体乌黑,正面一个古朴的“巡”字,在昏暗的公堂上,仿佛带着某种森然的魔力。钱文彬那双半眯着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前一刻还靠在椅背上的身子猛地弹直,嘴里那口刚喝进去的茶水“噗”的一声喷了出来,溅湿了身前的公文。
“巡……巡查令!”
钱文彬的声音走了调,带着一丝颤抖的尖利。他死死盯着那块腰牌,脸上的慵懒与敷衍瞬间被惊恐和难以置信所取代。这东西他只在府城听过,持此令者,如大人亲临!
“钱大人,现在可以看卷宗了吗?”陈十三的语气依旧平淡,慢条斯理的说着,“临行前,知府大人有交代,说这叫‘特事特办,急案从权’。还说,若有人以‘程序’为名,行‘阻挠’之事……便按渎职论处,必要时可...先...斩...后...奏。”
前一刻还慢条斯理的钱文彬,“霍”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因为起得太猛,差点带翻了身后的座椅。他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敷衍和倨傲,只剩下满脸的惶恐和谄媚。
“哎呀!陈……陈大人!您看下官这记性!”他一拍自己的脑门,脸上堆起了菊花般的笑容,“下官是老糊涂了!什么誊抄校对,早都弄好了,就等您来取呢!来人!来人啊!快!把无头女尸案的所有卷宗,原封不动地给陈大人取来!快去!”
他一边喊,一边对着门外候着的师爷挤眉弄眼。
那师爷也是个机灵人,立刻小跑着去了。不一会儿,卷宗就被一个衙役拿了进来。
“陈捕头,您看……”钱文彬搓着手,笑得比哭还难看,“驿馆那边也安排好了,本县最好的上房!您一路辛苦,先歇着,查案的事,不急,不急……”
“不必了。”陈十三冷冷地打断他,“给我和我的兄弟,在衙门里找一间僻静的屋子,卷宗留下,任何人不得打扰。”
他现在只想看看,这桩能让知府都头疼的案子,到底有多邪门。
......
半个时辰后,后衙小院。
烛火摇曳,将陈十三的影子投在窗纸上。
陈十三深吸一口气,翻开了卷宗的第一页。
【清河县无头女尸案】
......
清河县,安民街,一户姓王的寡妇人家。
寡妇王氏,丈夫李山早亡,靠着给人浆洗缝补,一个人拉扯着两个女儿,日子过得清苦,却也还算安宁。
大女儿李翠梅,十七岁,出落得如春日枝头的桃花,貌美动人。小女儿李翠娥,十三岁,还是个懵懂的孩童。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这话一点不假。因为翠梅的美貌,总有些不三不四的地痞流氓,在深夜里扒着墙头,说着污言秽语,往这孤儿寡母的心上撒盐。
三月初九,一个寻常的午后。
翠梅在院中洗完衣服,端着一盆脏水出门去泼,不想正巧泼在了一个路过的青衫书生身上。
那书生名叫张晋安,是前街杂货店掌柜的独子,二十岁,读过几年私塾,考过两次乡试,都名落孙山。
翠梅被那些地痞流氓骚扰怕了,见状心头一紧,以为这书生也要趁机发难,说些轻薄的话。
可没想到,张晋安只是掸了掸衣角的污水,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对着她温和地笑了笑,便转身走了。
那笑容里没什么特别的含义,或许是读书人故作的风度,或许是见少女貌美,心生一丝好感。
翠梅愣了一下,也回了一个歉意的微笑,随即关上了院门。
她以为这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偶遇,却不知,这个无心的笑容,为那个叫张晋安的书生,招来了灭顶之灾。
当晚,夜深人静。
一个黑影再次出现在王家院外,隔着窗户,用不堪入耳的淫词秽语调戏着房内的翠梅。
王氏被惊醒,提着烧火棍冲出去,将那黑影破口大骂赶走了。由于天色太黑,她并没看清来人是谁。
回到屋里,翠梅心有余悸地跟母亲说了白天泼水的事。
王氏一听,顿时就炸了。在她看来,这事再明白不过了!肯定是那个姓张的书生,白天假装斯文,晚上就原形毕露!这种伪君子,比真流氓更可怕!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王氏当即决定,让翠梅去她哥哥王远家躲几天,避避风头。
第二天一早,翠梅就被送走了。
两天后,王氏的哥哥王远提着些米面来看望妹妹。敲了半天门,里面却毫无动静。王远心感不妙,连忙找来了街上的保长。
保长带着两个保丁,又敲了半天,依旧无人应答。众人绕到后门,见门从里面死死顶着,只好合力将门撞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