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获得葵花宝典,切还是不切 第25节
“是啊,太普通了。”陈十三用手指捻了捻那块布片。逆练《葵花宝典》大成后,他的触觉远比常人敏锐。布料的经纬,纤维的粗细,都在他的指尖下被无限放大。
这块布,是被外力猛地一下挂住所撕裂的,发力点很集中,应该是被院墙上那截断裂的榆树枝挂住的。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信息。
“明天,去案发地周围转转。”他将布片重新包好。
......
次日,陈十三和王大刚一早就来到了安民街。
那间凶宅大门上贴着封条,在周围一片带着烟火气的民居中,显得格外阴森。
他们没有进去,现场早就被钱文彬手下那群饭桶破坏得一干二净,进去也找不到什么。
陈十三开始走访周围的邻居。
可一提起这桩案子,所有人都讳莫如深,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官爷,这事邪门得很,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是啊是啊,那张家书生平时看着斯斯文文,没想到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听说是被狐狸精迷了心窍才杀的人,那两颗头,就是被狐狸精叼走的……”
流言蜚语传得神乎其神,早已盖过了事实的真相。人们宁愿相信一个荒诞不经的鬼故事,也不愿去思考其中的不合理之处。
问了一圈,毫无所获。
随后,他们找到了当初带人撞门的保长。
那保长是个五十多岁的精瘦老头,一听陈十三的来意,立马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把卷宗上记录的内容一字不差地背了一遍,末了还不忘吹捧一句:“多亏了咱们钱大人明察秋毫,才能这么快就将凶犯缉拿归案,还了我们安民街一个太平!”
王大刚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
太平?把一个无辜书生打得半死,把真凶放跑了,这叫他娘的什么太平?
几轮走访,案件的调查没有丝毫进展。
已经错过了破案的黄金时间。
王大刚有些泄气:“头儿,这可咋整?人证没有,物证就这么一块破布,跟大海捞针似的。”
一天过去了,毫无所获。
夕阳西下,给清河县衙铺上层暗淡的金红色。
陈十三和王大刚沉默地走回县衙,刚绕过影壁,就看到钱文彬和师爷吴友德正坐在前堂廊下品茶。
钱文彬手捧茶盏,姿态悠闲,见到陈十三,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吴友德则没那么多顾忌,他放下茶杯,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茶渍,阴阳怪气地开了口:“陈捕头回来啦?怎么样,可有什么重大的发现?是不是已经揪出真凶,就等咱们县尊大人升堂画押了?”
王大刚听得火气上涌,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陈十三却仿佛没听见他的嘲讽,他停下脚步,目光越过两人,看向公堂上那块写着“明镜高悬”的牌匾,那牌匾上积了灰,字迹都有些模糊了。
他心中冷笑。
这案子真正的难点,从来都不是那个藏在暗处的凶手。
而是这些坐在明处,守着一桩冤案,生怕别人掀开盖子,闻到他们自己身上那股腐烂气息的人。
第30章 问了一圈,凶手竟是全城男人?
夜色如墨,将清河县衙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
厢房内,烛火“噼啪”一声,爆开一朵小小的灯花。
陈十三将那块蓝色的布片重新用油纸包好,随手放在桌上,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王大刚在一旁来回踱步,地板被他踩得嘎吱作响,满脸的焦躁都快溢出来了。
“头儿,这可咋整啊?”他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一拳捶在自己手心,“那个师爷吴友德,还有那个姓钱的,摆明了就是看咱们笑话呢!今天在街上问了一圈,那些老百姓跟商量好了似的,屁都问不出来一个!这案子拖了半年,线索早他娘的断干净了!”
陈十三端起桌上已经凉透的茶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干涩的喉咙。
“断干净了?”他嗤笑一声,将茶杯重重放下,“不,恰恰相反。”
王大刚一愣:“头儿,您这是……什么意思?”
陈十三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院子,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钱文彬和吴友德这两个蠢货,他们把这案子办成了一锅粥,但也正因为他们蠢,反而给我们留下了最重要的东西。”
“最重要的东西?”王大刚更迷糊了。
“活口。”陈十三吐出两个字。
“你是说……那个被打得半死的书生张晋安?”
“不。”陈十三摇了摇头,“我说的是另一个。”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王大刚身上:“一个能把所有线索重新串联起来的人——死者的女儿,李翠梅。”
王大刚恍然大悟,随即又皱起了眉:“可是头儿,卷宗上不是写了吗?李翠梅早就被县令问过话了,她除了说出那个倒霉书生,也提供不了别的线索啊。”
“那是钱文彬问话。”陈十三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你觉得,一个能把屈打成招当成破案手段的县令,能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真相,只是一个能让他交差的犯人而已。”
“明天,我们去会会这位李姑娘。”
陈十三的语气很平静,但王大刚却从中听出了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他知道,头儿这是要亲自下场,从这潭死水里,硬生生蹚出一条路来!
……
第二天一早。
安民街,一处普通的民宅院落。
这里是王氏的哥哥,王远的家。自从家里出了事,李翠梅就一直寄住在这里。
陈十三和王大刚叩响了院门。
开门的是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汉子,正是王远。他看到两人身上的捕快服,眼神里顿时充满了警惕和一丝厌烦。
“官爷,你们又来做什么?该说的,我们早就说了,凶手不是已经抓到了吗?”王远的语气很冲,显然把他们当成了钱文彬派来的人。
“我们是从山南府来的,奉知府之命,重查此案。”陈十三亮声音平淡地解释道,“我们想找李翠梅姑娘,问几个问题。”
王远的脸色变了变,气焰顿时消了大半,不情不愿地侧身让开一条路。
“人在屋里,你们……你们问话客气点,她已经够可怜了。”
“放心”。
陈十三和王大刚走进院子,一股淡淡的霉味和草药味混杂在一起。堂屋里光线昏暗,一个纤弱的身影正坐在小凳上,低头缝补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那身影微微一颤,缓缓抬起头。
饶是陈十三见惯了后世的美女,在看到这张脸时,也不由得怔了一下。
那是一张标准的鹅蛋脸,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仿佛能看到底下淡青色的血管。眉如远山,眼若秋水,只是那双本该灵动多情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化不开的惊恐和哀伤,像一只受惊后躲在巢穴里瑟瑟发抖的林间小鹿。
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布裙,荆钗布裙,却难掩其天生的丽质。
这等容貌,生在富贵人家是锦上添花,生在这孤儿寡母的贫寒之家,便是一切灾祸的根源。
“李姑娘。”陈十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
李翠梅看到他们,身体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低下头,不敢与他们对视。
“官……官爷……”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哭腔。
“别怕。”陈十三拉开一张凳子坐下,与她保持着一个不会让她感到压迫的距离,“我们只想弄清楚真相,为你母亲和妹妹讨回公道。”
听到“母亲和妹妹”,李翠梅的眼圈瞬间就红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滑落。
旁边的王远看不下去了,粗声粗气地说道:“官爷,孩子都这样了,你们还想问什么?人死不能复生,凶手也抓了,就让这事过去吧!”
陈十三没有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李翠翠梅。
“李姑娘,案发前,除了那个书生张晋安,平日里,还有哪些人……经常在你家附近徘徊,或者对你说过一些轻薄的话?”
这个问题,仿佛打开了李翠梅恐惧的闸门。
她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仔细想想,不管是谁,都说出来。”陈十三引导道,“也许,真正的凶手,就藏在这些人里面。”
“我……我不知道……”李翠梅终于开了口,声音里满是绝望,“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她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助和迷茫。
“有……有东头开肉铺的刘屠夫的儿子,他看我的眼神……像要吃了我一样,每次我去买肉,他都故意把秤压得很低,还说些荤话……”
“还有……还有街口的混混‘癞痢张’,他……他带人堵过我,说……说些很难听的话,要不是邻居王大妈出来骂人,我……”
“还有城西的布庄少爷,坐着马车路过,总要调侃我两句……”
“还有……”
她越说越多,声音越来越小,从屠户、混混,到富家少爷、甚至是些看起来道貌岸然的中年人,一个接一个的名字从她嘴里蹦出来,每一个名字背后,都伴随着一段或轻或重的骚扰与调戏。
王大刚在旁边听得拳头都捏紧了,一张脸涨得通红。他娘的,这清河县的男人,是几百年没见过女人吗?
陈十三的眉头也越皱越紧。
